一语惊醒梦中人。在陈明明多次在交接工作,有意无意把手搭在周芸肩膀时,梁杰决定采用吴磊的方法。 9月11日,刚好是中秋节。梁杰和周芸商量后,决定让张超扮演周芸的未婚夫。 还是请客,还是梁杰进厂时请陈明明吃饭的“客常来大排档”,陈明明也如约到来,此外还有陈丽丽,吴磊,一共六个人。 入席后,周芸介绍张超:“这个就是我的未婚夫。”
时,梁杰看见陈明明的脸色暗了下去,但这微妙的变化只是一瞬间。 陈明明不愧是老手,随即又喜笑颜开端起杯子:“欢迎我们车间大美女老公,来我们敬他一杯,为他接风洗尘。”
陈明明眼光暗下去是有理由的,因为张超发际线一块很大的疤痕,手上也是,席间还不忘吹嘘自己如何勇敢夺刀,如何把小摊贩按在地上,直到警察到来。 为了演得更逼真,还时不时搂过周芸的肩膀。这逼真程度,演得简直完美。 陈明明一个劲喝闷酒,陈丽丽时不时给他夹菜示好,陈明明也许因为周芸备受打击,也许陈丽丽献殷勤,在酒精作用下,两个人开始眼波流转。 “丽丽,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有缘?你叫陈丽丽,我叫陈明明。”
陈明明像是喝高了。 “我们没机会,成为兄妹,但上天让我遇到你,或许让你我,在一起。来,我们喝一杯!”
众人鼓掌起哄:“交杯酒,交杯酒!”
真是整不死人不罢休呀!不过这不是整人,而是撮合一对。众目睽睽之下,两个人竟然真的交杯喝起来。 陈明明脸红红的,陈丽丽脸红红的。 “来,我们大家敬你们“小两口”俩一杯,祝你们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张超举起杯,继续催他们喝酒。 没想到把火引到了自己身上。 “张超,你和周芸,先来交,交杯酒。”
陈明明吐着酒气说:“你们,都订婚了!”
张超愣住了,梁杰愣住了,周芸愣住了……喝还是不喝? 在大家不知所措的时候,陈丽丽开口了:“他们,订婚的时候交杯过了!”
“也,也对!来我们继续,喝酒!”
好在陈明明没有继续纠缠。 众人举杯,喝酒,吃菜。这顿饭本来是周芸请的,可结账的时候,陈明明打着酒咯,硬抢着付账。 席散。看着陈丽丽扶着陈明明步履蹒跚远去的背影,梁杰知道,今晚,东莞,某个宾馆,两个熟悉而陌生的人又合成一体了。 第二天,陈明明和陈丽丽宣布拍拖,给注塑部全车间的人发了拖糖。在广东,有很多俗语,比如:两个人交男女朋友叫“拍拖”,上班偷懒叫“摸鱼”,发工资叫“出粮”等等。 陈明明终于结束了对周芸的骚扰,目标转移到陈丽丽那去了。 梁杰稍稍宽了心。但梁杰心里还有一个解不开的心结。 中秋节打电话回家,妈妈问他今年要不要结婚?这个问题梁杰也拿来问周芸。 按理说,两个人都同居了,应该谈婚论嫁了。可周芸却吞吞吐吐,没有说结,也没有说不结。 梁杰发现,这段时间,她经常接到家里的电话,每次接电话她总是避开,不让梁杰听到。 梁杰问她,家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她却说没有。 不过梁杰心里隐隐不安,总觉得什么事要发生。 在梁杰再三询问下,周芸告诉他事情的原委。 原来周芸和梁杰同居的事,已经传回了周芸家乡。周大发父母伙同他家族,来到周芸家闹事。 要么还钱,要么周芸回去结婚。刚刚建了房子,周芸家现在也一穷二白。 周芸父母和大哥是老实的庄稼汉,二哥也是出来打工,但是在外面瞎混,出来打工几年了,都没往家里寄一分钱。 不仅如此,每年回家,还从父母那里拿车费。要钱,没有;跟周大发结婚,也是不可能的事。 “杰,我现在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周芸说完大概情况后,抓着头发,一脸焦虑。 “我知道。不如这样,我现在也进你们公司了,就让伯父伯母跟周大发家里人说,分期还款。你看行不行?”
梁杰搂过周芸,又说: “我和你的工资,加起来有三千多一点,我们省吃俭用,两万块钱最多一年,就可以还完了。”
“可是,这是我家的事,怎么好意思要你的钱?”
周芸泪眼迷离望着梁杰。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再说,如果钱还不上,我们也没法结婚是不是?”
梁杰摸着周芸的秀发说:“芸儿,等我们把这钱还完,再存一两万块钱,我们就结婚。”
“嗯。”
周芸小鸟依人,把头靠在梁杰右边的肩膀上。 “你同意了?太好了,这么算起来,我们后年就可以结婚了。”
梁杰心里很高兴。 “对呀,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就是耍流氓。”
周芸开玩笑说:“你不想耍流氓吧?”
“谁说我不想,我现在就想。”
说着梁杰就把周芸扳倒,压在她身上…… “你,流氓……” 时光如流水,转眼间就到了国庆节。意外地,一大早张超就打来电话说要来H镇。 外面吃饭太贵,眼下正是省吃俭用的阶段,和周芸商量后决定在租房请张超吃饭。 挂完电话后,张超和周芸就来到菜市场。买了两斤猪肉,一条鱼和一些青菜,总共花费不到30块钱。 张超到来时,竟然带了一个女孩。女孩很妖娆,低领衣服,超短裙。描眉画眼,红唇鲜艳…… 进门寒暄后。梁杰悄悄把张超拉到一旁: “这女人是谁?”
梁杰问。 “我刚泡的妹子,在发廊上班。”
张超摆摆手说:“我没办法呀,人家缠上我的。”
“你!你对得起嫂子?……”梁杰还想说什么。外面的女孩嗲声嗲气叫起来: “超哥,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呢,还不快来帮忙端菜!”
“哦,这就去。”
出来时,张超用拜托的手势对梁杰说:“千万别提嫂子,替我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