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听荷近来的日子过的可谓是忐忑不安。那晚她冒险将许衾安推入水中以后,落水的许衾安很快就被打捞救起,尽管人还昏迷不醒,但她的性命却没有什么大碍。担心许衾安醒来后指认自己是凶手,朱听荷就想乘着夜里再将许衾安弄死。哪知,许衾安的那个丫鬟彻夜不合眼的守在身边,丝毫没有让她靠近的机会。这让她越发焦虑。不曾想,许衾安醒来后宛若发了狂一般,做出那些匪夷所思的举动,竟然还冒犯了皇帝陛下。许衾安被带走后,朱听荷的心里止不住窃喜,想着这下许衾安必死无疑。哪知,就在她将一颗心放回肚子里的时候,许衾安竟然毫发无伤的回来了。这让朱听荷恨得快要咬碎了银牙,这许衾安到底是有什么魔力,能三番四次的躲过危险。朱听荷心底涌上了怀疑,却又不敢像上次一样对许衾安下手。令她感到庆幸的是,许衾安对自己被推下水的事情好像不甚在意。也不知她是根本就不知道,还是在心里谋划着什么。于是,在许衾安被重新回到乌华殿以后,朱听荷每日都在留心观察,想要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情况。这天夜里,朱听荷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睡意,意识恍惚间她好像听到了一声轻微的推门声。是从隔壁许衾安的房中传出的。于是,她急忙翻身坐起,随手扯过一件衣衫便跟了上去。夜色漆黑,朱听荷远远地跟在许衾安的身后,看着她在宫道上行进着。看着许衾安一人竟然在大半夜偷偷地溜出寝殿,朱听荷直觉她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她必然有问题!在朱听荷的心里,许衾安一定是在这宫里有靠山,否则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侥幸逃脱呢?说不定,她也偷偷地与人私通,这会儿偷溜出去正是要与那人相见!若是她抓住了许衾安与人私通的把柄,那她这次肯定是逃不了的。这么想着,朱听荷不禁窃喜起来。她加快了脚步,紧紧地跟了上去。走着走着,朱听荷发现她们离乌华殿越来越远。朱听荷心下忐忑疑惑,却还是忍下那股不安,记叙跟着,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果不其然,到了一偏僻的宫殿处,许衾安停下了。而那里,早就有一道身影在等着了。那道人影手执宫灯,见许衾安来了,提步上前。朱听荷心下激动,忍不住更加靠近。待到近前,朱听荷看清了那人的面容。竟是皇上身边的内侍总管高阳!朱听荷惊得捂住了嘴巴,生怕自己发出声响,被二人发现。醍醐灌顶一般,她瞬间就明白了为何许衾安能次次保住性命,原来是她找到的靠山竟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朱听荷瞪大了眼睛,背上渗出了一层冷汗。她不敢再看,心底涌上了无尽的懊悔。若早知许衾安身后之人是高总管,她绝对不敢设计陷害。若是被那二人发现自己,那她岂不是……越想越心惊,朱听荷不敢再待,打算起身,悄悄地离去。哪知,她刚一抬头,视线里就出现了一道人影。沿着这人的腿往上看去,高阳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朱听荷惊得双眼瞪大,刚想呼叫,就被一掌劈晕了过去。高阳看着倒在地上的人,面上露出嫌恶之色。他拉起对方,将人拖到了贺兰采面前。“陛下,此人如何处置?”
贺兰采的声音毫无温度,他冷冷道:“拖去幽庭,再将许衾安带来。”
幽庭里破败不堪、漆黑一片,只一间殿内亮着微弱的火光。许衾安被带着,惴惴不安地跟在高阳身后。一进门,她就看到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朱听荷,忍不住呼叫出声:“朱听荷!”
贺兰采搓搓手指,看向她:“你认识?”
“回皇上,我认识,就是她那晚将我推到了荷花池里!”
许衾安如实回答。“如此……”贺兰采的眼里闪过暗光,吩咐到,“高阳,将她弄醒!”
“是,陛下!”
只见高阳上前,在朱听荷身上某处点了几下,躺着的人就悠悠地睁开了眼。朱听荷只觉得脖颈钝痛,她痛苦地呻吟着,忽地看见了立在自己身前的人影。正是高阳和“许衾安”,此时他们正冷冷地凝视着自己,身上透出隐隐的杀意。“许衾安,你想做什么?”
朱听荷猛然朝后退去,却见许衾安迈着步子,缓缓地朝她靠近。“你、你别过来!”
朱听荷尖叫着,脚下乱蹬,阻止她的靠近。贺兰采站定,冷声问到:“为什么跟踪我,又为什么推我下水?”
朱听荷只觉得面前的许衾安格外吓人,她不敢与对方的眼睛对视,颤着声音道:“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说!”
“我只是好奇你半夜跑出来做什么!”
朱听荷尖叫出声,嘴硬道:“许衾安,你竟敢和皇宫内侍私通,就不怕我去向管事嬷嬷处告发你吗?”
“告发?”
贺兰采问到。“是啊!”
朱听荷观察着他的神色,威逼利诱,商量着说,“我那日推你下水,实属不该。可如今你被我抓住了把柄,若你不再追究那日之事,我也不会将你告发的!”
“你好好想想,我推你下水只是害怕像赵女娘一样,现如今我们都有了对方的把柄在手,就互相体谅体谅好吗,我……”贺兰采听着她说了一堆不知所谓的话,额上神经突突直跳,他一脚踢在朱听荷的胸口,将她瞬间踹到了几米外。他的狂躁就要压抑不住,他掐住朱听荷的脖子,厉声问:“你推我下水,究竟有没有人指使,快说!”
朱听荷心口剧痛,她面色惨白,脸上的皮肉不住地颤动。刚刚的一脚让她感觉脾肺俱裂,再不敢嘴硬:“没、没有,我就是怕你把我和赵女娘的事情说出去,我错了,你放过我吧!”
答案仍是如此,贺兰采耐心耗尽,他手猛地攥紧,只听“咔嚓”一声响,朱听荷头一歪,没了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