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生死一线(1 / 1)

宋婆婆眯起了眼睛,冷冷一笑:“是,姨娘放心,老奴会处理干净,明日一早便说她病逝了就是。”

另一边,江泛月好不容易磨断了绳子,又迅速将腿上的也解了,她起身试着推门,却发现门从外头牢牢锁住。她无奈,往窗边走去。正想伸手推开窗,便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江泛月手中紧紧握着那瓷片,迅速回到了方才的位置,跪坐在地,又将双手负在身后,此刻天已擦黑,屋内更是昏暗,不注意看根本不会发现她已经挣脱了绳子。那脚步声停在门口,一阵钥匙开锁声后,宋婆婆走了进来。因着天色已晚,她左手举着一个烛台,缓缓凑近江泛月的脸。待看清她苍白的脸色后,宋婆婆嗤笑一声,不疾不徐地将烛台放在桌案上,照得一室昏黄。静谧的屋中,宋婆婆看了地上双目紧闭的江泛月,心道她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她缓缓抽出袖中的麻绳,皮笑肉不笑道:“七姑娘,你也别怪我,反正你也病得时日无多,早去了,也免得受苦。”

见江泛月依旧垂着头,不声不响,她也没了耐心,径直抻开麻绳,蹲下身去将麻绳套上江泛月的脖子。也就是这时,江泛月眼中寒光一闪,负在身后的手径直刺向宋婆婆胸口。宋婆婆两只手都搭在江泛月脖颈之上,一时躲闪不及,待到她反应过来时,鲜血已经染红了外衣。江泛月扔掉握在手里的碎瓷片,趁宋婆婆往外呼救之际抄起一旁的条凳狠狠朝她后脑勺打去,顷刻间,宋婆婆倒地不起,没了声息。血腥味散开,让江泛月几欲作呕。在生死关头之间,所有的紧张害怕,身上伤口的疼痛,还有自己作为现代人的道德感皆被压了下去,江泛月开始缜密思考接下来的打算。就算自己今夜逃过一劫,明日钱姨娘也不会放过她。不如就让事情愈演愈烈好了。她望了望四周,迅速搬起角落的那堆柴火铺在屋中各地,又将桂花头油分倒在柴火与屋中的绫罗绸布之上,做好这一切,她举起桌案上的烛台,抛向角落。角落里的绸布立刻被引燃,浓烈的火焰将整个屋子照得通红,显得诡异又放肆。阿香的尸体还在地上,江泛月在院子里寻了个空旷处,将其埋葬了。团团黑烟弥漫而出,直冲天际,江泛月望着身后熊熊火焰,趁着夜色快步离开了锦宵阁。江佾从前之所以让钱姨娘照看江泛月,便是因为绛云轩离锦宵阁极近,果不其然,江泛月方走两三步,便遥遥望见了绛云轩那破旧的门。火势蔓延地愈来愈烈,她刚一回到绛云轩,便听到不远处有好几道嘈杂的脚步声响起,其间夹杂着下人们惊慌的叫喊:“走水啦!走水啦!”

很快,外头的声音渐渐大起来,想到白日里还有一个仆妇见过宋婆婆与自己的龃龉,江泛月皱了皱眉。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前世自己便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孤儿,考上大学后每天要兼职来维持生活,最大的愿望就是毕业以后开家饭店,再也不用挨饿受冻。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虽然如今的处境似乎也不比前世好,但既然有一次重新再来的机会,定是要好好活下去,古代可没有车,她就不信,自己还能被再撞死一次。正想着,她突然在原主的记忆中提取到一条极为重要的信息:原主母亲临终时曾将一柄小小的西王母镜交付给她,说是家中代代相传的宝物,不可为外人所取。江泛月很容易地在屋中那花梨木梳妆台上找到了这面镜子,镜面上有许多道划痕和泥垢,镜身上雕刻着的西王母像,也脏污得有些看不清。自己手上的伤口又开始渗血,还蹭到了镜子上,镜子碰了血,似乎颤动了一下。江泛月吓了一跳,立即举起镜子查看,那镜上的西王母神像似乎是亮了一瞬,又归于黯淡。江泛月揉揉眼睛,发现它仍静静躺在手心,除了手柄上沾了些自己手上的血迹外,与原先没什么不同。难道看错了?她又将镜子翻过来对着自己,只一眼她便惊呆了:原先怎么擦也擦不掉的污垢此时已不见踪影,镜面上清晰可见地映出她姣好的容颜来。为何是一眼呢?因为在她注视镜面的下一秒,眼前便出现一道白光,随后眼前的画面骤然变换,自己到了一个新的地方。江泛月愕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露出目瞪口呆的神色来。原来镜子里头是个空间么?自己的血就是激活空间之法?她此刻正在站在一个巨大的空间里,四周是上古时代的壁画,地面上也是十分远古的地毯图案,排除这些,这里就和寻常的空房间一样,江泛月估计了下,大概有大学里可以容纳两百人的教室那么大。江泛月即紧张又激动,开始四下查看,她在一个角落看见了原先的那面西王母镜。此时它已放大数倍,立在角落,镜面上显出一副清晰图案:半旧的老花梨四合如意纹架子床、掉了漆的花梨方角妆台——俨然是自己屋中样。江泛月完全惊呆了——这空间还带实时监控的?她不由自主地将手伸了过去,待触碰到镜面时,却没有意料中的坚硬铜面阻住她幼嫩的手,反而穿过了镜面!莫非这就是出去的方法?她陡然生出一股勇气来,大步跨过了镜面。清波园。锦宵阁火势冲天,几乎将整个后罩房烧了个干净,甚至还有烧到主屋之势,呛得前去救火的下人们喘不过气,眼睛还被熏得直流泪。见事态控制不住,有下人急急到了前厅,附在江佾耳边禀报了此事。江佾闻言脸色微沉,好在前厅后院离得远,中间隔着星波湖,影响不了此处的宴席。席上歌舞升平,几位大人皆是红光满面,他稍稍放心,对一旁的小厮道:“钱氏自己的院子,叫她自己去处理吧,只一条,莫惊动了这里的贵人们。”

小厮领命而去,片刻后,坐在下首的钱姨娘匆匆离开了。而一旁的苏姨娘目睹了一切,朝身后的婢女使了个眼色,那婢女便了然地点点头,悄悄离开了席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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