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泛月吓了一跳,忙往床榻上躲,还用眼神催促那九姨娘将帏帘放下。她倒是听话,赶忙在侍女过来前放下了帘子。下一刻,外头传来侍女的声音,“九姨娘,您怎么了?”
“既然已经把我绑了,还能有什么事呢?难道我哭两声也不成?也碍着你们的眼了吗?”
侍女闻言,语气也不耐起来,“姨娘随意吧,只是一会郎君回来,您可别再这般哭哭啼啼的,少不了又吃一顿苦!”
她说完,趾高气扬地走了,还大力地关上了门。见人出去了,江泛月这才放下心来,又朝床上四周看去,试图寻找那账簿。江泛月正找着,冷不防听见对方问,“你是不是在找账簿?”
“你怎么知道?”
江泛月一愣,抬头看向她。“这屋里最宝贝的就是那东西了吧,我昨夜见他在屋中翻看那账簿,好一会儿才放回去。”
江泛月闻言,心中一喜,“那你可否告诉我账簿在哪?”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得救我出去才行。”
那九姨娘神情坚定,意识到江泛月的目的在于账簿,便立刻提出了要求。江泛月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她凝神想了想,凭她自己一人要把她带出去,困难重重,还是把她带到空间里,再将人救出去最为妥当。于是江泛月便对她道:“你等一会。”
说罢,她三两步走出房门,匆匆进了空间取出蒙汗药来。她对床上的女子道:“你把它吃了,就能随我离去。”
“这是何物?”
江泛月一边将药粉兑到茶水里,一边对她道:“你不用管这是什么,想要出去,便只有这个办法。”
那女子心中犹豫,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她起身下床,江泛月发现她的脚步有些踉跄,心知这是被虐待狠了,单靠她一人,是走不出这唐府的。不过还好她有空间,不过这一切得在那九姨娘睡着的情况下进行,否则她怕是吓也吓疯了。那九姨娘却并不先喝药,只走到两步开外,蹲下身,拔下头上的簪子朝地上的一块砖头轻轻一挑,那块地砖便有松动之象。她一边拿开地砖取出账簿,一边轻声对江泛月道:“他说我这么不听话,要把我永远关在这里,所以,他对我便也没有什么隐瞒。”
说着,那九姨娘便将手上的账簿递给了江泛月。“你为何、为何还没逃出去变将这账簿给了我?”
“你既然如此爽快,我也不能拖泥带水才是。”
她说完,拿过桌上的杯子一饮而尽。几息后,那女子便缓缓倒在了椅子上,睡了过去。江泛月忙把她和账簿一同带进了空间里,随后又从后窗翻了出去。她一路小心翼翼地贴着墙根走,生怕引来什么风吹草动。好在如今是深夜,没人会注意到她。好不容易走出这院子,江泛月却听到一旁的廊外传来脚步声,还有轮椅贴着石板路滚动的声音。唐易之居然这么早便回来了!江泛月心中一震,赶忙往反方向跑,跑了几步后,却发现另一头是高高的府墙!这唐府,布局怎得如此之怪!江泛月无奈,只好立刻调转马头,又朝后方跑去,可不想又恰好撞上了几个在月下偷懒打叶子牌的婆子。那几个婆子立刻嚷嚷起来,“谁呀!冒冒失失的!万一撞倒了桌子,我们可要你赔!”
这声音一出,远处的唐易之及其下属也注意到了这头的动静,立刻朝这里高声问,“谁!”
几个婆子立刻推搡着江泛月,江泛月无奈,立刻朝不远处的树后跑。那树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树根粗壮,为江泛月提供了一处天然的藏匿之所。树的背后是个死角,两拨人都看不见她。“抓住他!”
唐易之见他往那处跑,立刻意识到不对劲,开口道。一时间,外头立刻又涌进了许多人来。江泛月此时也顾不得什么了,她死命往那棵树下跑,之后缩在角落里,趁众人往她这边奔来之际,哆哆嗦嗦从怀中取出镜子进了空间。到了空间里,江泛月气喘吁吁地在原地休息了好一会,这才恢复过来。她捂着胸口,看向镜子中的画面。有许多家丁在树边寻找她的踪迹,边找边疑惑道:“怎么回事?方才明明看见他往此处躲了,难道是凭空消失了不成?”
那唐易之原本就心烦,闻言雷霆大怒,“胡说什么!还不快把人找出来!”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远处跑来一个侍女,慌慌张张地朝唐易之道:“不好了少东家,九……九姨娘不见了!”
唐易之闻言,脸色已经不能用阴鸷来形容了,堪称鬼魅。他阴测测地道:“她的腿走不了那么快,定是方才那人帮她走的,今日,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
这语气之凌厉,把空间里的江泛月都吓了一跳。她冷不丁打了个寒战,朝镜子里无能狂怒的唐易之怒了努嘴,正想骂几句话解恨,就见唐易之一双阴鸷的眸子盯着树旁的某处,冷冷问,“去看看,那是何物?”
立刻有仆从举着灯往地下一照,却见地上那东西黑乎乎一团,似乎是……假胡子?空间里的江泛月一愣,忙身上去探自己的鼻下,胡子果然没了!应该是方才在逃跑之时不慎落下的,但愿他不会怀疑到自己身上才好。“回郎君,好像是假胡子。”
侍从小心翼翼地将那东西递到唐易之手上,唐易之紧紧握住那假胡子,指节发紧,若有所思。******又在这空间里待了约莫有一个时辰,外头的人这才消失殆尽。然而他们并不是不找了,唐易之见众人围在这里半天找不出个什么来,又吩咐他们去别处找,势必要将人找到。因此,这回去的路便比来时漫长多了,江泛月一路小心翼翼地走着,花了约莫半个时辰,她这才找到了方才那处狗洞,迅速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