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便去回了江佾。江佾听到这个消息,倒是坐在船上出神了一会,末了叹道:“原以为她会和我一起走的,倒是在死在我前头了,也罢、也罢……”这番话听得在场众人一阵心惊,做事愈发谨慎小心起来。后来,江佾也只让人将苏氏草草葬了,江淮月倒是回了一趟家中,在母亲的牌位前哭得几乎晕厥。不过这些事江泛月也不再关心,时值初夏,湖上荷花争相竞放,就是入了夜,在月光的照耀下,也显得清丽动人。这荷花池是江佾的心头好,每年入夏之是,他便常常邀友人来此饮酒作乐,甚至还派了专人打理这荷花池。只是今日一早,两个打理荷花池的下人便发现靠近岸边的几株荷叶被人摘走了,徒留光秃秃的躯干立在那,显得突兀又可笑。“这是谁干的?我得去告诉郎君!”
一下人愤愤道。“哎,你等等!家中如今事多,你还想火上浇油?何况最后若是找不到人,受罚的还不是咱们?”
另一人冷静下来,想想有些道理,只得作罢。而顺心阁中,“罪魁祸首”江泛月正忙着将昨夜采的荷叶晒到微微枯黄,之后浸水洗净,带去厨房。她要了生鸡翅,先将鸡翅用糖、酒、葱姜等酱料放在锅中腌制。随后拿了些大米,洗净控水,之后铺在案上,擀了一炷香时辰后,用小火将米炒至金黄,取出放入碟中。那大米本就已被擀得细碎,经小火炒制后,更是松散如粉,这就是江泛月自制的“蒸肉粉”了。做“蒸肉粉”约摸花了江泛月一个时辰的功夫,此时鸡翅也已腌制好,她将四个鸡翅放在蒸肉粉上滚了一遍,放在剪裁成正方形的荷叶上。江泛月将尖角对折,包成了一个个菱形的荷叶包,又用棉线裹好,放到蒸锅上用大火蒸。一炷香后,肉香、粉香、还有荷叶的香气皆一齐溢出,闻得人心痒难耐。江泛月又转而用中火蒸了半个时辰,此刻鸡肉已经蒸得松软烂熟,极易下口。她将做好的粉蒸鸡包好,放入食盒中,去了老夫人房中。原以为老夫人仍在昏睡,可一进去才发现,老夫人今日却是一反常态,精神奕奕,甚至下了床,坐在榻上清点物件。江泛月行过礼后,见榻上堆了五六个小匣子,里头都是些金银珠宝、银票之类的财物,一时不敢再看,只问珍娘,“祖母这是做什么呢?”
“老夫人今日不知怎的,突然说要清点自己的财物,也不知是要做甚,”珍娘也是一脸疑惑,“也许是要交给老爷吧。”
江泛月点点头,将食盒放到桌上,一面打开将粉蒸鸡取出,一面道:“祖母,先歇会吃点东西吧。”
老夫人见这用荷叶包裹着的吃食,果然觉得新奇,一时被吸引了注意力,直吃了两个,这才停下来道:“阿棋,你也吃。”
江泛月笑着点点头,“祖母,您也要多吃点才是。”
******回去时,江泛月刚走到荷花池边,便看到远处同样朝这走来的江凌霄,她原本不想同江凌霄碰面,正要从小路走,江凌霄却已经注意到了她,遥遥朝她笑道:“七妹妹!”
江泛月只好停住脚步,同样笑道:“六姐姐,你这是也要去看祖母吗?”
“是啊,听闻祖母的病这些日子有了些起色,我便过来看看她。”
江泛月点点头,又往前走了两步,却突然觉得脚底一滑,天旋地转之间,居然摔了一跤。昨日刚下过雨,此处又是河边,地上湿滑无比,江泛月被扶起来时,衣裙上还沾了大片的淤泥。“妹妹,怎么这么不当心呢?快随我去藕香园换件衣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