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扑倒在山子身上放声大哭。周围的人心生不忍,有个婶子上前,拉着妇人道了一句“节哀。”
都这样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也救不回来。还有好些人四处找着自家小子,山子溺水这件事,让他们怕了。“还是娘英明,提前说过让咱们别下水。”
林霞说着话呢,余光瞥见唐云秋朝着反方向跑,纳闷道:“娘?咱们不回去吗?您这是要去哪里?”
唐云秋道了一句“救人”,便头也不回离开。几大步冲上前,推开围着的人群,唐云秋蹲在山子面前,伸手探了探对方的鼻息。“你做什么?!”
妇人下意识想将唐云秋的手从山子身上拿来。唐云秋回眸,一个冷眼将妇人镇住。幸运的是山子还有呼吸。唐云秋虽没学过医,但前人完研究出的急救法子却是会的。她用双臂环绕其腰,手握成拳,放在其腹部正中线脐上二横指处,手用力往上连着顶了好几下。山子这样的状况,海姆立克急救法是最适用的法子。唐云秋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你做什么?!山子都这样了,你还要让他遭罪吗?!”
妇人缓过神来,用力推开唐云秋,想将山子夺回来。唐云秋顺势松手,被推得踉跄两步。与此同时,山子有了反应。只听得他咳出了一声。丁点大的碎石随着这一声咳嗽从山子口中吐出。离得近一些的,都不可思议的瞧见这一幕。“娘!”
沈二银来到唐云秋的身旁,及时搀扶一把,让唐云秋不至于摔倒。唐云秋目光紧紧盯着山子。山子又是咳嗽了几声,一双沉重的眼皮缓缓抬起,哑着嗓子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喊了一句“娘”。“山子!”
见山子醒来妇人再次哭了出来。与此同时,沈村长拨开人群,出现在众人眼前。“公爹,山子醒了!”
妇人又哭又笑,像是疯癫了一般。瞧见村长出现,被沈二银搀扶住的唐云秋猛地一拍脑门,怪不得她一开始觉得妇人面熟,原来是村长家的。山子脸色缓和不少,正在逐渐恢复。他才溺水便被人救起,差点要他命的是那块才卡在气管中的小碎石。吐出来便好了。站在前排的人都看清了,是唐云秋那奇奇怪怪的动作救了山子这个孩子。确认山子没事之后,沈村长朝着唐云秋这边看过来。唐云秋忙站直了身子。妇人抱着山子朝着她这边冲过来。这架势,像是要干仗一般,给唐云秋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妇人扯着山子一并跪在唐云秋面前,“山子,快给你五娘磕头,是她救的你。”
唐云秋那死去的老头子在众多兄弟里排行老五,和村长儿子同辈,被尊得一声五娘。平日里,后辈瞧见唐云秋,都没有喊过这个称呼。妇人还经常教导儿子避着唐云秋走,今日这一声五娘倒是喊的情真意切。她是真的感激唐云秋,山子是她命根子,若是没了,她死的心都有了。“跪着做什么,快起来。”
唐云秋忙伸手去扶。被突然行这样的大礼,让她十分不适应。“应该的。”
妇人泪眼婆娑,按着山子硬是给唐云秋磕了三个才肯作罢。这一番动作,给唐云秋搞得有些不好意思。“好了好了,快起来吧,山子还虚弱着呢,哪能让人跪着啊!”
唐云秋强行把山子拉起来。妇人冲唐云秋露出个感激的笑容,“方才我不知道你是来救山子的,对你动了手,对不住了。”
妇人语气中充满歉意。唐云秋无所谓的摆摆手,能把山子救回来,她心里也高兴。在众人的拥簇下,唐云秋回到了队伍。不多时,村长拎着一小袋子东西朝着唐云秋来了。“村长,你这是……?”
“这是山子他爹让我拿来感谢你的,收着吧。”
村长将袋子递了过去。“方才不是已经谢过了吗,我也没出多少力气,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不用这么客气。”
唐云秋的手在身上抹了抹,没收。村长的到来,属实让她有些意外。“你救的可是活生生的一条命,不要推辞,快些收着吧。”
“那我就收着了。”
麻袋打了个结,唐云秋拎在手中有些份量,看着那凸出来的形状,唐云秋猜测这里边装的许是土豆一类的吃的。村长把东西给后,没有立即离去,而是捻了捻胡须,微眯着眼看着唐云秋。“村长,还有啥事吗?”
“方才我见你救人的手法很是奇特,我还从未见过,有些好奇。”
村长这话说的那叫一个高深莫测。给唐云秋吓得汗毛都立起来了,后背更是起了鸡皮疙瘩。她呵呵讪笑两声,同对方那双睿智的眼睛对上,只觉被对方看透了。“村长您说笑了,我这都是我家老头子教我的,也算不得什么奇特,就是通过按压,把异物冲出来而已。”
唐云秋搬出了这个万能的借口,现在她唯一庆幸的就是沈老头已经驾鹤西去,死无对证。就在唐云秋脸上的笑容快维持不下去的时候,村长才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唐云秋不知道村长是不是看出什么,对方离开后,她才松口气。“娘,村长拿了啥过来啊?”
苗凤紧紧盯着唐云秋手中的袋子。不仅她一人好奇,其余人也好奇得很。唐云秋没卖关子,直接当着众人面打开袋子。小小的袋子中装着四个野鸭蛋。苗凤惊呼一声,贪婪的目光几乎粘在鸭蛋上。野鸭蛋,放在现在,算是一份重礼了。“只有四个,刚刚够分给四个孩子吃,林霞,今天做饭的时候顺带煮了给他们吃吧。”
唐云秋快速做出分配,说完一一扫过脸色各异的儿子儿媳妇。“婆婆……”苗凤对这个分配不满意极了。且不说沈花一个外人都能分到,二房有两个丫头,那岂不是能分到两个?!“怎么?”
唐云秋抬眸。“这么分是不是有些太不公平了啊?”
苗凤委婉的提了一句。苗凤以往几次她都在老太太这里吃了亏,现在学乖了,语气对比以前,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