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抽了抽嘴角,简直要被这个蠢太子气笑。“就这?你又是递帖子,又是专程来告状,就为了一个小小的布庄?太子啊太子,朕真不知道你是天真还是愚蠢,一天天的国家大事不上心,眼里就只瞧得见这么点小事,简直是丢尽了朕的脸!”
皇帝怒不可遏,发了一通好大的脾气。太子被骂懵了,虽然他不明白自己告状为何被骂,但他清楚,一旦被骂,乖乖地听训是最重要的,于是怯怯地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反驳皇帝。可惜他的脸色并不像他的身体一般懂事,还是将一分不解,几分埋怨,几分委屈写在了脸上,似乎不明白自己好端端的为何得来父皇的一通怒骂,而且打心眼里认为,父皇正是因为偏心北凉寒,所以才反骂告状的自己。见状,皇帝已经气得不想说什么了。这个太子,他也是寄予了几分希望的,没成想眼里只看得到那一亩三分地,这小气巴拉的模样他瞧着都觉得碍眼。于是,心思几个扭转间,皇帝已经有了主意。他猛一拍桌:“我看你在京城呆得太闲了,才会有闲功夫管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即日起,你启程去云城,朕暂时不想看到你!”
“父皇!”
太子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父皇怎么能够发配他去云城,父皇到底想干什么?“儿臣知错,求父皇饶了儿臣这一次,儿臣以后一定不会再随意告状了。”
太子这时候还不明白自己真正让皇帝不喜的是什么,还以为是告状一事让父皇不开心。皇帝已经彻底失望,而且心意已绝,无论太子怎么请求,他也毫不心软,让人把太子带走。这儿的消息闹得很大,又由探子告诉了北凉寒。其实太子被斥责,并且被贬到云城一事传到了北凉寒他们耳朵里,他们夫妻俩脸上却不见多少喜色,也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好事。两人都沉默了良久。最终还是北凉寒率先打破了僵硬的氛围:“我最近打探到消息,云城有太子招兵买马的证据。”
南蕴面露担忧,神情满是担心:“这样一来,岂不是放虎归山?”
“太子本就在云城不安分,如今光明正大借着皇帝发配的名义,他私底下会有多少小动作还真是不得而知呢!”
最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皇帝此举简直是无意中把机会送到了太子面前。虽然太子愚蠢,可他的势力毕竟还在,若真是想多招买些兵马,他的那些门客,会帮他分忧,掩盖好一切的事情。两人开始商量起对策来。“要不我亲自去……”北凉寒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南蕴有几分严厉地打断了,“不行!”
她目光十分正色,眼中闪过不赞同之意:“如今还是按我们之前的计划,我提前去云城埋伏,而且只不过就是离开一个王妃而已,想来也不会轻易打草惊蛇。”
说罢,她停顿几秒,又继续道:“至于你……你实在是太显眼了,这个关节眼上不适合去云城。”
南蕴说着,无奈的叹了一声气:“北凉寒,你莫要忘了,你需要随时随地带兵出征,你得为你手下的兵负责,所以云城还是我去吧。”
既然已经决定,南蕴很快快马加鞭出来,无论如何,都一定要比太子更快到云城。长途跋涉之下,她很快来到了松树岭。在郁郁葱葱的森林之下,南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眸瞥了眼已经行许久的路,当即不由松了一口气。原是已经到这儿了,想来也是快到了,只需要再翻过一座山,就能抵达云城。或许是因为临近云城,她整颗心都放松了不少,也因为路途一直平顺,让她卸下了稍许防备。直到……“簌簌!”
在经过一个关口时,许多长箭朝着她的方向射了过来,南蕴目光移动,毫不犹豫,翻身下马,躲在了一棵大树后。不过马匹就没有这么幸运了,箭矢射中了它的腿,瞬间引得马发狂,一下子跑得不见踪影。南蕴倒是想追上去把马给安抚下来,要不然这么长的路程,凭她一个人的脚力可不好走。可惜马的速度太快,她根本没有赶上。最重要的一点是,从后方的丛林里窜出了许多黑衣人,他们一个个目光森然,目标明确,显而易见是冲着南蕴来的。南蕴也拿出了自己的武器防身,目光凌然地扫过这么多人:“你们是谁派来的?想干什么?”
她表面上装作镇静,心里已经在微微打鼓。究竟是谁?她此次过来是避开了所有耳目,选择的也是像这样如此偏僻的地方,没想到还是会被人给埋伏拦截,看他们的模样应该是早有预料,早就埋伏在此地。南蕴不由握紧了拳头,究竟什么人!他们又想干什么?南蕴一边眼神一错不错地盯着他们,一边悄悄地后退。她可不傻,一对多,而且对方还是训练有素的刺客,她全然没有胜算。“上!”
不知道是在谁的一声令下,一群黑衣人一句解释也没有,直接朝着南蕴冲来。她目光冷漠,顺手掏出了一把防身的粉末,趁机丢了出去,趁他们没有防备时,立刻返回跑。黑衣人只被粉末困住了一瞬,很快追上去,渐渐的,南蕴体力不支,而且和这些人对战的过程中,她身上也多了不少的伤口。最后,她甚至被逼到了悬崖边,眼看没有退路,她从悬崖纵身一跃。黑衣人们很快追了上来,只能看到悬崖深不见底,他们议论着:“从这跳下去,怕不是连尸骨都没有了,虽然我们接到的任务只有拦截,不过这也算是从侧面完成任务了。”
“没错,她自己这一跳也省了我们功夫,走吧,回去复命。”
黑衣人们讨论着,很快离开。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悬崖边,一个小小的档口,南蕴其实没有跌入悬崖,而是趁机躲在了那。当她看到那个地方时就打算赌一把,事实证明她赌对了,这儿是那些黑衣人的视线盲角,所以他们并没察觉。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或者他们折返回来,南蕴还是在悬崖峭壁上躲了整整一晚,确定他们不会回来后,她拖着受伤的身体下山,跌跌撞撞,不知目的地往前走。此刻,她简单包扎处理的手臂在隐隐作痛,身上每一处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口。这时,她突然远远瞧见了一户亮着的木屋。当她瘫倒在木屋门口,眼前出现一个妇人时,她心中只有得救了这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