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仪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到一声怒斥,整个人吓得抖了抖。“够了!”
北凉寒的声音从陈婉仪的身后响起,南蕴这才注意到他从远处走了过来。她看着北凉寒震怒的样子,显然是将方才他们的对话听了进去。“王爷……”陈婉仪在见到北凉寒时,面色变得慌张,嘴角也不自觉地放平,整个人似小白莲花一般无辜。场面一片寂静,北凉寒直接越过陈婉仪,直直地走向南蕴,待看到南蕴无事后,漆黑的眼神这才放到陈婉仪的身上,他面色阴沉:“你就是这般与王妃说话的?”
这气场把陈婉仪吓得不敢说话,连忙摇头表示缩小。南蕴站在旁边不声一吭,等着看一场好戏。她虽气陈婉仪挑衅自己,但有北凉寒在,定能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她自是不用多操心。“太师果真是会教导女儿,竟是教出这般以下犯上的东西!”
北凉寒听到刚才陈婉仪说的那些话,眉目瞬间变得锋利,恨不得杀了她为南蕴泄气。他捧在手心的爱妻,背后竟是被陈婉仪这个小小人物议论,这让他如何不气。陈婉仪被北凉寒的怒火吓了一跳,眼泪含在眼中摇摇欲坠,看起来好生可怜。南蕴看她这样,只觉得好笑。然而,她不介意让陈婉仪更气。她上前拽着北凉寒的衣袖,故意当着陈婉仪的面眨了眨眼,做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声音温柔至极:“王爷,无妨的,想来陈小姐就是一时气糊涂了,虽然她说我伺候不了你,是个废物,但我不这么觉得,所以我也觉得无妨。”
她将维持表面功夫做到位,却再次提出陈婉仪说她没用的话。北凉寒见南蕴受了委屈还这么温柔,心中的怜爱更是升起,与她相处这么久,自然也明白她在故意气陈婉仪。他回扣握住南蕴的手,对她的温柔态度,犹如沐浴春风一般,让人觉得无比心安,暖流缓也缓地在南蕴心中流过。北凉寒对南蕴的态度截然不同,巨大的反差全被陈婉仪尽收眼底,她憎恨南蕴为什么可以得到北凉寒的偏爱,而自己不行。分明在眼下的局势来看,她才是配得上北凉的人,也是对他有用之人。“今后若再让本王听到这些话,你也不用留存于世。”
北凉寒恶然说罢,带着南蕴便欲要离开。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不会做到在别人对南蕴不敬的情况下,他还无动于衷。这句话,让陈婉仪诧异睁大眼,再也没忍住惊呼出声:“她怀孕了本就伺候不了王爷您,您为何不选择看看别人呢!”
这句话彻底惹怒北凉寒,他转过身,正对着陈婉仪,然没等他说话,就听到太师怒道:“胡闹!”
“爹,你来了。”
见到太师的那一刻,陈婉仪的眼泪直接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的哭腔明显,不停抱着太师的手臂,整个人委屈的不行:“女儿只是随便与南蕴姐姐聊一会天,未曾想就被凶了。”
她一边说着,还不忘用余光瞥向南蕴,观察她的反应。南蕴没说话,神色淡然,她倒也想知道这场戏会走向哪里。岂料,太师并未对陈婉仪露出好脸色,反而怒气冲冲甩开她的手,眼神无比失望:“方才的一切我都听到了,你也莫要与我说这些,这么多年对你的教导,你竟都抛之脑后去了!”
太师气极了,没想到一贯宠爱的女儿竟被宠得无法无天。陈婉仪许没料到父亲是这个反应,眼泪又控制不住地掉了下来,委屈的瘪着嘴:“爹,明明我才是你的女儿,你怎么帮外人不帮我呢!”
她丝毫没有顾忌在场的北凉寒和南蕴,哭着和太师说道,说完后还怒瞪南蕴,仿佛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她一般。太师气得将拐杖往地上猛地一戳,猛的怒骂陈婉仪:“你若再多说一句,我便当没你这个女儿!”
南蕴冷眼看着二人,这太师这么做,无非是想降低北凉寒此刻的怒火。陈婉仪口口声声说北凉寒需要靠别人,她一个闺阁中的小姑娘,又怎会知道在不远万里的地方,北凉寒的大军正在加速返回。而这些,都是北凉寒的底气。从一开始,北凉寒找上太师,皆不是因为北凉寒走投无路,甚至可以说是北凉寒在一群追随者中,先选择了太师。但现在眼前这些事,怕是北凉寒心中已有新的决定。太师气消沉后,立刻转回身,十分愧疚看着北凉寒:“王爷,实在不好意思,这都是小女不懂事,老臣这便关她禁闭,还请二位莫要将此事放在心上。”
说着,他隐晦注意北凉寒的神色。而陈婉仪听到关禁闭几字,当即抽抽泣泣哭了起来,随即被贴身丫鬟拉着离开。北凉寒见太师已下决定,又回眸看了眼南蕴,最终未说什么。南蕴不吭声,默默地注视着陈婉仪离去的背影。待二人用完膳后回到房中,北凉寒便拉着南蕴在床边坐下。“方才那女人说的那些话,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我从未这么觉得,也不会这么去想。”
北凉寒抿紧薄唇,眼神紧紧望着南蕴,一想到陈婉仪所说,便有怒气难言。而今虽陈婉仪这便是解决了,可这些话早已经被南蕴听到,他不希望她有任何误会她的想法。闻声,南蕴摇摇头,目光一直柔和地对着北凉寒,见他面色紧绷,她无奈一笑:“我真的没事,且我这个人你何时见过我胡思乱想?自然我也不会去在意她说的话。”
北凉寒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自己最是清楚,又怎会与外人所说那样去猜测他,她若是真的不相信北凉寒,也就不会与他共同经历这么多的事情,自然也不会事事帮扶她。夫妻本是一体,那便是一心一意互相对待对方,他们之间不会因为外人的出现而有矛盾。听到南蕴这句话,北凉寒微微紧张的心这才放下来。他望着南蕴的眼神满是爱意,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只是一想到他们的现状,与南蕴还得时不时跟着他奔波,他心中便有些不是滋味,垂下的眼眸幽深浓郁,似已有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