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头,南蕴回去后,气得饭都吃不下。好大胆子的张知府,光明正大地糊弄人,简直不把她这个王妃放在眼里,也压根不怕她那些威胁的话。这么一个人,究竟什么才是他的弱点,用什么才能去攻破他的心思。南蕴思来想去,只知晓张知府是只厚脸皮的老狐狸,她若是再试探,也定是试探不出什么来。然,俗话说得好,百密终有一疏。她就相信了,整个张府上下都是铁桶不成,张府是从骨子里烂掉的府邸,肯定烂掉的不止一个人一件事。她若是从这着手去查……又岂会怕查不到自己想要的呢。南蕴微微眯起了眼睛,红唇轻勾,很快唤了暗卫来,只一句话:“严查整个张府,发现任何情况,立马来报。”
“是。”
暗卫们异口同声,气势恢宏。在这些暗中保护南蕴的精锐暗卫全体出动下,未有几日便有了成果。“王妃,属下等人查到张知府的儿子经常出入青楼赌坊,前段时间又消停了一会儿,现在固态萌发,以此判断是个赌徒!”
得知暗卫禀报的消息后,暗卫首领立马将消息全权说出。闻声,南蕴瞬间明白他话里的深意。前段时间消停是,因为她正在调查张府,想必张公子的秉性张知府也知晓,自然是严加警告收敛。只是嘛,这赌徒之人,可是一天不赌就浑身难受,而今再加上暗卫的消息,可见这位养尊处优的张公子他是忍不住了,自然而然的也就让暗卫抓住了端倪。“我已知晓。”
她轻轻点头,眸光深邃,在心中顿时已有主意。次日天明,她戴着斗笠,换了一身素色衣裳,来到了城镇中最大的一间赌坊,进去后便求见里面的坊主。赌坊管事见南蕴虽穿衣简单,气质却非凡,不曾小瞧,当即将事情告诉老板。不多时,人便来到南蕴跟前。“我就是这里的老板,姑娘有何事?”
老板是个魁梧精壮的汉子,一开口便是一口本地浓厚的乡音。“我想征用你这里的赌坊。”
南蕴笑了笑,话却极为胆大,此番直截了当表明来意,也是希望最快解决这里的事情。一听这话,老板却轻蔑一笑,目光上下打量着南蕴单薄的身子:“你?姑娘好大的口气,赌坊可不是一般地方,你有那么多银子吗?你能压的住这里吗?”
来赌坊的人,用亡命之徒来形容也不为过,寻常女子都不会与这里沾边,眼前这位姑娘倒是有趣,不仅不害怕这里,反而一个劲的冲上来。而老板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不信任南蕴,自是看她的眼神,各位轻视。南蕴轻叹一口气,她取下斗笠,绝美的面容展现在老板面前,双眸炯炯有神:“老板,实不相瞒,我乃当今摄政王妃南氏,至于征用赌坊,也是为了调查官员贪污一事,老板身为当地人,应该知道此地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百姓不安,社会不安,老板这赌坊的生意,又能有多好呢?”
赌坊老板目光转了转,眼中划过一抹异色,显然没想到南蕴会突然暴露身份,更没想到她的身份竟是这般的大。随后,他退了一步,面上挂出了略显尊敬的笑:“原来是王妃娘娘啊,既然王妃想要征用,那这是小店的福气,小店自然要卖你一个面子,请。”
南蕴见他突然改换态度,毕恭毕敬的模样,却并不意外,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她轻轻一笑,笑容很淡,并不达眼底。一间赌坊,目的乃是为钱为财,他的赌坊给她征用了,便就是她欠他一个人情。当斤摄政王妃欠的人情,可是能解决许多的事情,老板是个商人,又怎会何乐而不为。摆平了赌坊,接下来就是开始设陷阱。南蕴倒是不着急,放长线才能钓大鱼,这么长时间都等来了,她一点也不在乎这一时,她要的目的,乃是十足的把握。这日,南蕴预感时机已经成熟,随即换上一身男装。她本就生的五官精致,稍稍加以改头换面,再辅以胭脂上妆,在最巧的妆娘的乔装打扮下,一个翩翩少年郎顿时登场。没错,南蕴打算女扮男装,再给张公子设套。以女儿身的身份多有不便,再加上张知府那边肯定派人看得很紧,一旦她这名女子接近张知府里的任何人,都会让张知府注意到。是以,她首先要改变自己的面貌,一个男儿身,一个陌生的男子,自然能够卸下张公子的警惕。“别说,王妃穿女装清丽脱俗,换上这男装也是一个翩翩公子,温润如玉,若王妃为男子,不知道要夺取多少女子的芳心呢!”
妆娘如此打趣着,眼中满是惊艳和感叹。南蕴轻轻一笑,低垂下的眉眼分外温柔而清冷,仿佛一捧泉水,清凉又潺潺动人。看得妆娘晃了晃眼,一大把年纪了,竟也忍不住呆了一刻。南蕴换上了一身青灰色的锦服,来到了赌坊。果然在众多赌徒中见到了一个熟悉面孔,远处那人不是张公子又是谁呢?此刻,赌坊老板上面,见南蕴后立即来到她身侧,压低声音道:“王妃,你让我们盯了几日,总算有眉目了。”
“你往那瞧,那处的人就是张公子,不过,此人可是千年的老赌徒了,一门心思扑在赌这个字上,此人最近也不知怎的,颇为谨慎,若想诱他欠债,恐怕不是一件易事。”
“我有一法子,可老板凑近来听,一定可行。”
南蕴不在乎摆摆手,她随即开口,言语笃定。而且神色分外自信,令老板难得产生了几分好奇,凑近一听。他的表情从一开始的狐疑到后面慢慢的惊诧,到最后,已经是不置可否的恍惚不已。回过神后,老板面上浮现狂喜的神色,毫不吝啬地夸赞,眼中尽是赞赏:“不愧是京城来的贵人,就是和我们小门小户不一般。”
“方才您说的这赌法,我倒是平生从未听说,不过王妃放心,有了这新鲜的玩意,不怕张公子这个爱玩的赌鬼不上勾。”
这下,连老板也是信心满满,拍胸保证了。南蕴却只是淡然一笑,并不向他那般激动,友善地颔首:“那一切就有劳老板了。”
她自己想的方法设的局,自然清楚有多大的危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