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蕴不解,北凉寒为何想冒这个险?“到底因为什么原因?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才是。”
南蕴不相信北凉寒无缘无故改了主意,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事。南蕴心中藏不住事,也想弄个清楚明白。北凉寒见状,却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不愿多说,也不愿把她牵扯进来。望着北凉寒的样子,南蕴眉头更皱,她抬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放软了声音,姿态有些示弱,声音低柔:“夫君,有什么事你应当与我一同说才对,如何能做出隐瞒我之举?此事究竟有发生什么变故,你合该让我知晓,而不是让我被懵在其中。”
南蕴无奈,她最不希望的事情,就是北凉寒有事瞒着她。不管什么事情,都不要让她蒙在鼓里,她不想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希望北凉寒做任何涉险的事。如果真有决定,那也必须得是他们夫妻二人商量后的共同决定。北凉寒深深地望着她,眼中挣扎闪过,最终还是长叹一口气,俊脸皆是无奈:“败给你了,实话告诉你,据切实可靠的消息,那只发疯的老虎是皇帝放出来的。”
说到这里,他目光一沉,面色说不出的阴沉,同时搁置在床沿上的双手逐渐握紧。“他的目标其实是我,只是没想到最后误伤了你,反倒让你替我承受了这一切。”
说起这时,北凉寒是既愤怒又懊悔。早知道,他就不该答应这所谓的狩猎会。他不是不知道皇帝一直看不顺眼自己,明里暗里给自己使绊子,但他没想到他那么恶毒,也那么嚣张,竟然公然放出了一只疯老虎。老虎可是猛兽,更别提已经疯了的老虎,更是实力加倍。北凉寒不得不怀疑,他是想把自己暗害在狩猎场上。他自问没什么对不起皇帝的,虽然有时候态度敷衍了一些,可为国为民为君,他问心无愧,奈何这个昏庸的帝王看不到百姓生明,看不到朝廷黑暗,一心只想着驱逐他,想着争权夺利,至于他为朝廷上下所作所为,全都被他喂狗了。这忽视得那叫一个彻彻底底,北凉寒心中简直五味沉杂,又无奈又气愤,如果只是针对自己也就罢了,他可以和他玩一玩。可他千不该万不该,误伤了他的妻子。也是在南蕴受伤的那一瞬间,他突然领悟过来,一味后退和一味忍让是得不到尊重的,只有真正掌握权利,掌握利益,让皇帝不得不忌惮自己,不得不害怕自己,不敢动自己,如此才能真正护住自己,乃至自己的家人。若说什么时候开始改变想法,大概就在那一瞬间吧。“什么?”
果然,南蕴一听到这个消息激动万分,她“噌”一下坐起身,也因为太过激动气愤,导致一不小心扯伤了自己的伤口。疼痛令得她整个身体蜷缩起来,嘴里发出了一声痛呼,眉头紧皱的模样看样子便是疼得不轻。北凉寒是急地一声惊呼,黑眸无措看着她,又心疼又自责:“你好端端的动什么,都忘了你身上有伤了吗?”
说罢,他又低垂下了眉眼,神色懊恼:“怪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北凉寒把一切责任揽到自己头上,觉得要不是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她也不会因为生气扯动伤口。明明他可以挑选一个更好的时机说明这事,却偏偏要选在南蕴刚刚醒来不久。眼下她本来就神智不清,再加上伤口发疼,根本受不得刺激,是他考虑不周了。北凉寒把人小心翼翼搂在怀里,看她疼得脸色发白的模样,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巴掌。南蕴见他眼中的愧疚都要溢出来了,不由慢慢地伸手替其抚平,她安慰地看着他,神色并没有任何责备之意:“没事,是我一时冲动,不怪你……”北凉寒明显没把这话听进心里,暗中攥紧了她的衣角,看着她面孔苍白模样,顿时暴躁地朝外面吼道:“大夫,大夫呢?大夫怎么还没有过来!”
南蕴本想阻止,但见他焦躁得如同一只囚笼里的困兽,知道这也是他发泄的办法,便也未出声。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一直握住北凉寒的手,无声地给他安慰。过后还没有等到大夫来,南蕴的情况已经逐渐好转。北凉寒大松一口气,把人搂得更紧一些,他微微俯下身,在她额间落下轻柔的吻,用哄小孩一样的语气哄她:“你好好休息,我自有打算。”
可南蕴如何放得下心,北凉寒一刻不跟她说明原由,她就一刻不能安心。皇帝私自放疯老虎的也令她气愤,可这不是转而跟西域合作的理由。其中真正到底是什么说服了北凉寒,南蕴不解,也想弄个清楚明白。“北凉寒,你别糊弄我,你知道的,我这个人的性子向来刨根问底,你明明白白告诉我你怎么想的?”
南蕴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神色坚决。北凉寒无奈,却也没有拔开她的手,反而任由她这样肆意的行为。二人四目相对,无声对峙。最终,北凉寒败下阵来,他无奈一笑:“你冷静一点,听我慢慢跟你说。”
南蕴手上的力道这才逐渐松了下来,黑眸却仍旧紧紧盯着他。北凉寒低头看着人,目光缱绻万分,全是温和之意:“南蕴,你细想一番。”
“若是让三王子当西域的王,其中并不是没有什么好处。正如他所说,我们扶持他上位,从而他会感念我们的恩德,届时从表面上来看,中原和西域一定能维系以往的和平。”
“西域如今也是一团乱麻,要不然三王子不会找到我们,如果是另一个王子上位,谁知道他对中原是敌是友。与其如此的话,我们还不如让一个我们熟悉的且跟我们有利益关系的王子上位。”
北凉寒娓娓道来,这话南蕴听后也觉得有理有据。只是一想到是和西域合作,她还是免不了担心:“可万一那个三王子也是狼子野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