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凉寒的目光则落到南蕴放在三王子肩膀上的手,眼中飞快地划过一抹晦暗,他上前不着痕迹地隔开两人,状似随意地插嘴:“那我们现在该如何应对?”
南蕴低下头,垂眸沉思片刻。她其实心里早浮现了一个想法,只是迟迟没有做决定。可如今……想到自己所想,南蕴咬了咬牙,慢慢捏紧拳头,觉得未尝不能一试,只是不知她所说的方法,北凉寒他们是否能够接受。她抬眸看了二人一眼,抿抿唇又深呼吸口气后直言开口:“如若要不然这样,让我进宫为公主诊脉,这样一来我便可以一探虚实。”
她看着二人,说出早已想好的主意。还不等三王子说什么,北凉寒率先笃定地反驳:“不行!”
他面色冷沉,眼中满满透露的都是不同意三个字,这反映正是南蕴所担心的。“阿蕴,你这想法实在太冒险,先不说皇后会不会让你诊脉,你若是诊出什么来,她也是不会认的,说不定还要反告你污蔑。”
“到了届时,你就会陷入到危险当中,阿蕴,你不能拿你的安全不当一回事,这个主意,我绝不同意!”
北凉寒义正言辞,态度十分坚决,似乎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三王子看着北凉寒拒绝态度,又仔细想了想南蕴所说,倒是觉得可以一试。只是……他偷偷看了眼南蕴,不由小声对着北凉寒道:“其实王爷也不必那么担心,小王可以帮助王妃。”
“小王再怎么样也是西域的王子,我那妹妹估计也会给我几分颜面。不过,有一事说来可惜,她现如今已经不怎么信我,这份帮助可能要大打折扣。”
三王子并没有隐瞒什么,算得上是实话实说,他确实可以出面帮助,虽然有限,但也能起到一些作用。如果有一个他从旁辅助,事情会更加容易一些。北凉寒这般听着,眉头紧皱,仍然是觉得还有危险,心中自然满是不同意。南蕴不可能一意孤行,眼下看北凉寒这么拒绝,自是无法强硬表明要进宫。大家暂时把这个计划搁置在一旁,只能去想更加完善的方法。这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个严峻的问题。思来想去,三人贡献出不少念头,可是没有一个人的主意能够解决所有的问题还能够全身而退的。正在三人没什么进展时,南蕴忽然听到一阵啼哭声,哭声正是麟儿发出。她顿时停止思索,心微悬挂,寻声望去。一眼望去,便见奶娘抱着孩子正朝着他们走来,见她望过去时,脚步踌躇一瞬,似是不知道该不该进来。无奈怀中麟儿哭得太狠,奶娘无奈:“王妃,二公子哭得太厉害,老奴怎么哄也哄不好,老奴担心会出什么事,这才过来打扰你们,还请王妃恕罪。”
南蕴听到她的解释,直言:“无妨。”
他也不是什么不讲道理之人,又怎会怪罪奶娘,况且奶娘的确也是为了孩子着想,她反而要谢谢她如此细心。她将麟儿抱过来,手触碰那一刻,便发觉他的额头有些温热。这种感觉,似是生病。如此的话,也难怪麟儿会一直哭个不停。“额头有些发,怕不是病了。”
南蕴皱了皱美,当下顾不得其他,全副心神都被怀中的麟儿吸引过去。“麟儿怎么了?”
闻声,北凉寒也无心谈话,他俊眉一拧,下一刻直接掠过三王子走到南蕴身边。两人同时低下头看着孩子,面上是一样的担心表情。北凉寒伸手在孩子额头上碰了一下,触感果然很烫……意识到这一点,他眉头皱得更深。三王子看着一家三口和谐的样子,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涌上了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本来他应该把所有注意力放在自家妹妹身上,可如今他却没有什么心思去想她。相反,他被眼前的一家三口吸引了注意力,看着北凉寒和南蕴担心的模样,不由抿了抿唇,不知在想什么。婴儿一阵阵的啼哭声,唤回了三样子的心神。三王子微怔,反应过来后立刻对他们道:“先不用管我,既然小公子有事,王妃便先去处理小公子的事吧。”
他露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令南蕴感慨,她冲他点了点头,抱着麟儿转身离开。眼下最要紧的事情,就是要检查麟儿出了什么情况。她是专门的大夫,与其在外面请大夫来,不如亲自看诊,对于自己所生的孩子,她自是会更加细心一些。然而,等到解开孩子的襁褓过后,南蕴手下的动作微微一顿,瞳孔一下子猛缩。只见在小孩雪白的皮肤上,却泛起了一片片红点,这俨然是不正常的之态。而这种症状,跟南蕴脑海里的一个病症对上号。症状像是痘疫,不仅仅是像,她也越看越是这个病情。这个病情不仅严重,而且具有传染性。麟儿诞生不久,出门又甚少,府内也没听人生病,他如此小又怎会染上这恐怖的痘疫……南蕴心头说不出的慌张,但她也知道这个消息目前绝对不能透露出去。要不然整个王府都会成为众矢之的,她的麟儿会怎么样,她自己也不清楚。南蕴按捺住心中的紧张情绪,随后抱着麟儿,面上一派什么都没发生的淡然模样走出去。三王子确实没感觉到什么不对劲,见她出来,还颇为关心地问了一句:“孩子可好吗?”
南蕴有些晃神,听到问题才突然反应过来,她几乎是立刻回应:“没,没什么事。”
察觉到自己的态度过于反常,她又很快伪装成镇静的模样,抿唇淡笑摇头:“只是一点小发热而已,估计是着了风寒,到时候用一些温补的药就行。只不过,麟儿病成这个样子,我恐怕无法与三王子继续交谈关于宫里的那些事了。”
三王子对此表示理解,父母爱子他自然能够理解。。南蕴夫妻二人现在一颗心神都扑在孩子身上,就算继续聊下去,恐怕也没有什么好聊的了。三王子拱了拱手离开,表示下一次再来。等他离开后,南蕴却有一些腿软,差点站不稳。“怎么了?”
北凉寒察觉到不对劲,伸手立即扶住了她,温柔又担心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