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蕴所想之人,正是皇帝。狗皇帝如今就住在王府,若真是他抓了麟儿,此也算利于他行事。更重要的一点,便是狗皇帝本来便讨厌北凉寒,如果他趁机对小孩子下手,也不是没可能,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抱走孩子,他有很大的作案方便。南蕴想到了这一点以后,一刻也不敢停留,直接冲到皇帝所在的房间。她直接进去,猛的掀开床上幔帐,下一刻却发现皇帝双眼紧闭,时不时还有几声鼾声,可见睡得香甜。人睡得很熟,仿佛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一般。南蕴盯着好似熟睡的皇帝良久,旋即上前几步,黑眸幽深半眯,不敢轻信表象。狗皇帝为人如何,她再清楚不过,若是就因为他还在睡着便相信他,这实乃让人难以信服!半晌,南蕴抬手直接把人摇醒:“陛下,醒醒,快醒醒!”
这么大的声音让人想要装听不到都不行,皇帝迷迷糊糊睁开眼,眼中似一片朦胧。南蕴暗中观注皇帝一举一动,想知道他是真睡还是假睡。“怎…怎么了?大半夜把人叫起来干什么?”
皇帝摸了摸脑袋,一脸的不满,盯着南蕴的眼神皆是忍耐的怒火。南蕴见此一幕,狐疑地看着他:“陛下方才一直在休息?”
闻声,皇帝面上一片谈判,像不知她为何有所疑问。唯有心中咯噔了一声,只道南蕴这么快就怀疑到他头上。皇帝一心中思绪万分,表面上仍旧没有露出半点破绽,反而还不满地指责她:“朕一直在睡觉,有下人可以作证,王妃此言有何不满?”
“亦是说,摄政王妃大半夜的叫醒朕,就为了质问朕这么一句?”
皇帝心里直打鼓,面上却强装镇定,做出一派安然的模样,好像这一切真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似的。他清楚自己现在绝对不能露馅,只是唯有一点,那便是没有想到北凉寒和南蕴会这么快就发现孩子不见,直接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现在全府上下都在寻找,大家都清楚这事,如此一来,他更要小心谨慎行事。一旦事情暴露,自己身为皇帝的这张脸就要丢尽了,看着面前对自己一脸戒备警惕的南蕴,他心中直发颤。只是他还有一丝不解,南蕴是如何这么快就锁定住自己,从而找上他的?皇帝一时间内心思绪万千,只猜测先前在哪里不小心暴露了自己,但是见南蕴模样,他心中的慌乱又缓和了下来。若是南蕴有证据,早就已经拿人,又何必多此一举的逼问他。眼下南蕴来问他,可见是分明没有任何的证据,此番问他,也应当不过是心中猜测罢了,也因此才会过来一探究竟。既如此,他可千万不能在南蕴面前露出一点破绽,把他们应付走后,便再也没有谁能栽赃在他头上。皇帝想得很好,心态随之稳定下来,情绪看着一片平静。“陛下所说当真?下人也可以为你作证?只是陛下,本王妃还没说什么事情呢,你就已经急着拉人给你作证,莫不是做了什么从而做贼心虚?”
南蕴目光一眨不眨地紧盯着皇帝,没有一刻放松,仿佛只要他有一点不对劲,她就能够立刻揪出来。在这样的严正质疑的目光下,皇帝颇为不适应,他能感受到南蕴对自己的怀疑与猜忌。她说出来的话,更是戳中他心虚的内心。皇帝眉间狠狠一跳,一时间也担心自己真被问出什么,从而被怀疑上,他瞬间色厉内荏,流露一副格外不满意南蕴的模样,先发制人低吼:“南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们王府出了什么事,还要赖在朕头上不成?”
南蕴没说话,双眼仍然透出不信任,她压根就不相信麟儿失踪的事情,会跟他毫无关系。她就是怀疑狗皇帝,就是觉得他的嫌疑非常大。皇帝摆出架子,大发雷霆,满脸怒色说:“南蕴,你可别忘了,朕可是皇帝!朕想要什么东西没有,难不成还会看上你摄政王府的东西不成!你王府有什么东西比皇宫里的还要珍贵不成?”
他故意这么说,甚至露出一脸不屑的样子,似对周围的一切都看不上。门外听到所说的王府下人流露几分义愤填膺之色,但心中对皇帝的猜忌确实少了不少。正如皇帝所说,他们偌大一个王府,其实过得相当节俭,王爷和王妃都不是什么铺张浪费之人。皇帝又是一个惯来喜好奢侈的,按理来说的确没什么东西看得上,至于麟儿小少爷,皇帝自己这么多皇子皇女,又有什么理由去为偷小少爷呢。就在大家心中暗暗嘀咕时,南蕴紧盯皇帝,漆黑的眸皆是克制怒意,她强忍麟儿不见的慌张,紧紧与皇帝对视,颇有深意咬着牙:“这一次失踪的,并不是府上的奇珍玩物,而是我的麟儿,是整个摄政王府的少爷!”
“陛下,本王妃最后问你一遍,你当真没有对麟儿动过什么心思?”
说到这里时,她语气加重,俨然有几分咄咄逼人的状态。下人一听,联想到皇帝和他们家王爷之间的关系。皇帝一向看不惯北凉寒,而且和北凉寒争锋相对吗,如果出于这点而报复,似乎也不是不可能。说到底,皇帝的性子大家都心知肚明,从来不是一个能容人的。只是对一个孩子下手,就算是堂堂的帝王,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让人不耻。有下人觉得有一个昏庸的帝王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相反也有下觉得太过荒唐,毕竟皇帝是一国之君,一个君王对一个无知婴儿下手,事情若要传出去,不管任何一个人,都要鄙夷看不起皇帝。皇帝手心逐渐渗出冷汗,心中打着退堂鼓,对上南蕴视线那一刻,他又暗中捏着拳,梗着脖子傲然开口:“朕皇帝!南蕴你注意你的态度!”
“你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王妃,竟然也敢以下犯上?朕虽住在王府,可你也没有资格用这样的态度随意对待朕!”
皇帝说不过南蕴,唯有搬出身份来压人。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帝王的一天,南蕴就不能真的言行逼供。他身为天子,本身就属于占理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