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如意便抿着嘴笑,什么也没有说。她能说什么,徐大将军的处境困难这只是他们自己知道的事情,百姓可不知道这些事情,而且百姓也不想知道。百姓们知道的是徐大将军是功高盖世,又英明神武,他将来要娶的女子哪怕不是公主,也要像公主那般高贵。戚如意最是知道流言的可怕,在她有把握之前,她不想给徐大将军带来任何烦忧。“夜凉了,进去吧。”
徐大将军道。戚如意冲徐大将军笑笑,转身推开胚前司的门,一瘸一拐地进去了。而徐大将军,他则是靠着巷子里的墙站了好长时间才抬腿离去。徐大将军一动,一直在暗处的李世子便也现身出来了。徐大将军放轻了脚步往前走,他也不看自己身后的李世子,只是问:“你来多久了?”
“没多久,我还以你会跟着戚女官一起进去呢!”
李世子说着,三步两步追上了徐大将军。“我没有把握,这世上最难对付的,一个就是宫里那些人阴暗的手段,另一个便是这坊间的流言,她那般单薄经不起的。”
李世子伸手揽了徐大将军的肩膀同他并肩走着:“怕什么,不是有我呢么!你看看我爹娘,多潇洒!”
徐大将军便瞪了李世子一眼:“你爹娘是一身轻,我祖母这东山王府里可是上上下下几近千号人,你说我能潇洒的起来么?”
“唉!只怪你太优秀啊……”李世子说着拍着徐大将军的肩膀走远了。天色微亮时,戚如意就听到了上官铁锤在外屋里做运动的动静,她抱着被子看了外屋里一眼,见她正在吃力地做卷腹——没错,这个是戚如意教给她的,而且这些天戚如意也一直在做……“铁锤啊……你一天做一次就行了,你早上也做,晚上也做,身体会吃不消的!”
戚如意迷迷糊糊地道了一句。上官铁锤也不答理她,只管做自己的,戚如意没办法,只好蒙了被子继续睡。这时万英红进来了,她进了里屋便道:“阿姐!莫公子来了,在外面等着你呢!”
戚如意的睡意一下子就没有了,她一面穿衣服一面问:“他又来做什么……”“阿姐你快起来吧,我要去东风阁了。”
万英红说着便往外面去了,这个时候戚如意也才发现万英红今天还化了个美美的妆……她呀,铁定是去见杨千歌去了。擦了一把脸,戚如意忽略掉了上官铁锤往外面来了,莫明扬这个时候正站在院子里的大树下等着她。见戚如意出来,莫明扬忙道了一声:“表妹!”
“啊……表哥,你来这么早是来做什么了……”戚如意问。莫明扬笑道:“我把族谱带来了,我爹说了,你为徐大将军办事忙得很,你在上面写了名字,我们回去上香就行了。”
戚如意就怔住了——他们这么着急啊,这样也可以?“表妹,你怎么了?”
“啊,没怎么……”戚如意按照莫明扬说的做了,莫明扬一脸喜悦地道:“那,表妹,你就忙吧,我先回去了。对了,表妹,我听明若说皇上特意为徐大将军办了一个赏花会,虽说明面上是个贵女们吃喝玩乐的宴会,可是实际上,皇后是想为徐大将军相亲呢,到时候表妹也进宫么?”
戚如意的身了便僵住了,她眨了两下眼睛道:“啊……我不知道这事儿啊……”莫明扬便笑道:“也是,表妹是胚前司,徐大将军哪里会与表妹说这等私事,那我就走了。”
莫明扬已经出了院子,戚如意都忘了送他一送了,她脑子里想着莫明扬的话,又急急忙忙往屋子里来了。“铁锤!铁锤别做了,快过来,我有急事儿问你!”
戚如意着急地往椅子上坐了。上官铁锤抹了一把脸上的汗道:“什么急事儿!再急的事儿能有我减肥急?”
“刚才我表哥说了,他是听莫明若说的,说皇后要为徐大将军办相亲宴!”
戚如意道。上官铁锤喝了口水,她道:“莫明若?啊……就是做了荣国公府世子贵妾的那个莫明若,你的大表姐?”
戚如意便点了点头。“可是,这又怎么样,你还能阻止皇后这么做啊?”
上官铁锤坐下了,她瞅着戚如意一张发愁的脸,自己也发起了愁。“你说的也对,我也没有办法……”然后戚如意便也叹了一口气。上官铁锤想了想,她突然眼睛一亮道:“对了,你可以去找李世子啊!李世子和徐大将军那交情是打娘胎里就有了!而且李世子可是咱们大天朝最聪明的人,你去问问他,兴许他有办法!”
戚如意狐疑地看了看上官铁锤,上官铁锤冲她很是肯定地点了点头。戚如意连早饭也没有吃,她急急地往龙背山上来了,又急急地往龙窑别院里去了。她见到人就问:“见没见李世子?”
那扫地的小哥便道:“在抚蕃院和提弥嘉措商议事情呢吧……”然后戚如意便风风火火地往抚蕃院来了。抚蕃院的书房里传来了李世子爽朗的笑声,戚如意跑到门口便停下了脚步,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又整理了一番自己的头发和衣领这才上前敲门。“进来。”
里面的李世子应了一句。戚如意推门进去,她看到李世子正坐在桌子上冲着提弥嘉措笑,而提弥嘉措则是拈着自己手里的佛珠正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呢。瞧着进来的人竟然是戚如意,李世子也吃了一惊,他从桌子上下来了道:“戚女官?你找我一趟不容易啊?可是有事?”
戚如意心虚地道:“啊……我没事,李世子还是先和嘉措谈事情吧!”
“我俩也没事儿,我就是找他来玩儿的,你若有事儿就说吧。”
李世子绕着兴致地瞄起了戚如意一双闪躲的眸子。戚如意便不好意思地看了提弥嘉措一眼,提弥嘉措突然会意,他站起了身来道:“那,提弥就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