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莫老夫人居然也抓了一把瓜子给阿弟剥了起来!戚如意咽了口唾沫更尴尬了,阿弟却是面无表情地吃着对面三个人给自己剥的瓜子仁……他算是明白自己今天来干嘛来了!莫老夫人已经表态了,她的意思就是说,我想和你们和好,但是软话我说不出口!戚如意也明白,她那么大年纪做到这个程度也不容易,自己作为晚辈,也不能太拿捏了……这屋子里唯一一个愉快的就是莫明扬了,他急着让人上果点,又笑盈盈地道:“大姐本来也是要回来的,只是荣世子进来又被荣国公骂了,她也是大气不敢出,更别说出门了!”
戚如意便垂头不说话了:可不是,她说到底只是一个妾室而已,处处都要看人家的眼色啊!正说着,院子里响起了莫老爷的说话声,屋子里的人齐齐往屋外看去,眼见莫老爷带着一个大肚子的女子正慢步往这里来。莫明扬忙解释道:“表妹,是父亲和韩姨娘。”
戚如意弯身给莫老爷行礼,韩姨娘也是曲了膝盖给徐大将军和戚如意行礼。“如意来了啊!徐大将军竟也来了!真是让我莫家蓬荜生辉啊!”
莫老爷可真是满面红光。那韩姨娘抚着自己的大肚子娇笑着:“原来这位就是老爷的义女,戚女官啊!”
莫老爷便笑道:“本来我便是她的表舅,我是不忍看她孤单就将她入了族谱,她依然叫我表舅,没有大碍的!”
韩姨娘就笑着又向徐大将军和戚如意曲了曲膝盖。徐大将军在这里,莫老爷哪里会放过这个攀附人家的好机会,他当下便提议引着徐大将军去书房,而徐大将军也早就受够了这尴尬无比的气氛,他倒是痛痛快快地答应了。徐大将军是解脱了,莫明芷却还垂着头在那里给阿弟剥瓜子,阿弟便皱着眉头一个一个将瓜子仁儿往自己嘴里塞。韩姨娘是个活泼好动的,戚如意是胚前司司长,又是她家老爷的义女,她自然要好好与她结交一下,瞧着她对戚如意过份热情的样子,老夫人便看不过去了。“这离吃饭还早着呢,我这年纪也大了,去里屋躺着了,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咱们再坐在一处。”
老夫人说着给了莫明溪一个眼色,莫明溪又起身去扶莫老夫人了。莫明扬和戚如意自然不会说什么,那韩姨娘更是巴不得老夫人不在场呢。于是莫明溪便扶着老夫人往屏风后面去了,莫明扬立刻迫不急待地道:“那个……表妹,让韩姨娘陪你和明芷,我也想带如愿去父亲的书房里,看看大将军对我等有何训话!”
戚如意眉尖抖了抖:果真是徐大将军啊,他在的地方,只要有人必定会想方设法接近他。于是戚如意便笑道:“表哥带着阿弟去吧!”
韩姨娘也笑盈盈地道:“大公子不必担心如意姑娘,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莫明扬听了心下欢喜,立刻拾了阿弟的手快步往外面去,阿弟自己也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吃瓜子了……这两个人一走,韩姨娘便瞄了里屋一眼,她轻声冲戚如意道:“老夫人一会儿要睡下,不如如意姑娘跟我去我园子里坐坐?”
戚如意抽着嘴角看了看莫明芷,莫明芷忙暗示她答应。“也好……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我们再过来。”
戚如意说着,伸手去扶韩姨娘,韩姨娘忙喜地谢过了戚如意。三个人一起往韩姨娘的园子里去,韩姨娘贴近了戚如意小声问:“听闻如意姑娘和徐大将军订亲了,而且明芷好像也有了情郎了?”
被点名的莫明芷拧了眉毛问韩姨娘:“韩姨娘是如何知道的?”
韩姨娘便娇笑着道:“别看老爷整天忙的不着家,他可是留意着如意姑娘和明芷姑娘的动静呢!别人不知道,我却是知道,明芷姑娘十天里有九天是在那个什么国王子那里睡的!”
莫明芷听韩姨娘这样说当下便红了脸,戚如意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接下来就听到韩姨娘又道:“这有什么好脸红的!咱们这些做女人的就是如此无奈,这是明芷姑娘好本事!早早拴住了那男人的心,有什么不好的!我听老爷说,虽说那个什么王子是战俘,不过待遇好着呢!就他那院子,快比上将军府了!而且老话虽说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可落难的凤凰还是凤凰呀,鸡怎么能比呢!以后你为那王子生下了儿子,那就是小王子,是小凤凰!比那大姑娘可强多了!自己好好的一个姑娘家,非要去给人家作妾,结果呢?活得连只宠物都不如!”
莫明芷便不说话了——她这情况和莫明若的情况还不一样,她和赤勒可是真心相爱呀!她都把上官铁锤挤下去了!韩姨娘念叨完了莫明芷还没爽够,她又扭头看向了戚如意:“如意姑娘你也是啊!你看这徐大将军,他和那李世子就是咱们天朝的两号国宝,想抢他的人多着呢!你可得抓紧时间把他拿下呀!订亲又怎么了,那也危险呀!我看呀,如意姑娘先将嫡小将军生下来才是正理!以后不管别的女人用什么手段抢徐大将军,您这辈份谁也越不过去啊!如意姑娘也别嫌弃我多嘴,我可从大公子那里打听来的,上一回姑娘差点儿不就被那星耀公主暗算了么!”
戚如意一头的黑线,这个韩姨娘是多没安全感呀,一见面就和她与莫明芷灌输这些东西!不过也是,莫老爷的姨娘太多了,也不能怪她为自己打算。眼看着韩姨娘又有话要说,戚如意忙打断了她问:“韩姨娘这就几个月了?”
韩姨娘听戚如意这话便叹了口气:“唉……我这就七个月了,也快生了!不过西院儿里的那两个和我一样,北院儿里也有三个怀上了……如果不是大夫说我这一胎是个男孩子儿,老爷也不会这般对我好了!北院里的那几个年轻的本事大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