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事实上不是人家杨姑娘看到自家大将军就迷得不要不要的，而是因为自家大将军与她情郎是共事的，都是徐大将军的手下，又都是“海”字辈儿的，她有一种亲切感，也有一种共荣感！戚如意不由在心里幽幽吐出了一口长气，都是那个姬舜英闹的，现在她却是拿这种眼色看人家杨姑娘了。不过她也挺意外的，因为他们“海”字辈儿的人好像很是了不起的样子……外屋里摆了满满一大桌子的菜，杨窑司便道：“海兄弟，戚女官，快快坐！”
因为自己刚才对杨姑娘的误会，戚如意感觉自己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这个时候她对杨窑司与杨夫人也自然有了一种歉意的热情，她忙道：“啊呀，这都是杨夫人做的？”
杨夫人便羞赧一笑道：“不过是几道菜，我听闻是戚女官要来，我恨不得做上两桌子菜呢！”
瞧着杨夫人这般热情，戚如意有些不好意思了。杨窑司一个劲儿的给徐大将军倒酒，可能是因为徐大将军的关系，杨窑司也不再提青瓷的事儿了，只是一个劲儿的与徐大将军大聊海上和那些外邦人的事情，而杨夫人便一直笑着附和着笑着，半壶酒下肚之后，杨姑娘回来了。“爹，娘！迹哥哥来了！”
杨姑娘的声音在房间门口响起，屋子里的人齐齐看向了屋门口。徐大将军在瞄到杨姑娘身后那个高大的汉子时，他眉心一沉，立刻主动站起来了道：“海迹？怎么，不认识你海行兄弟了？”
海迹浓眉大眼的，他看到徐大将军当时就怔了，直到杨窑司和杨夫人的笑容快要在脸上挂不住时，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呢！杨姑娘推了海迹一把：“迹哥哥！你怎么了？”
桌子那边的杨窑司和杨夫人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戚如意却是不敢再看了，她伸手捂了一把自己的眼睛，她想着，坏了，徐大将军要暴露了，这个海迹明显认识徐大将军！下一时刻，海迹突然惊叫了一声上前便紧紧握了徐大将军的手道：“你……你是海行兄弟？我……吓死我了……兄弟们不是传信儿你死了么！还好还好，徐大将军保佑啊！”
徐大将军还是那样笑盈盈地看着海迹，只是手上重了几分力道。杨窑司和杨夫人猛地反应过来，脸上的笑容也重新展现了，而一旁的戚如意，她则是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个海迹，还好他圆回来了！不过他这样咒徐大将军，他可有好果子吃了！海迹早就一头的冷汗了，徐大将军风轻云淡地道：“所以，还是你们的差事好啊，最远到吕宋，顶多人手不够了去一趟平户，像我们这种跑西洋的，天天都是小命儿提在嗓子眼儿上过的。”
杨窑司一听徐大将军这话又恭维地感叹道：“啊呀呀，原来海兄弟跑南洋那条线的！这可了不得啊！”
海迹便闷闷地道了一句：“其实啊，徐大将军的亲信都是跑西洋的，只是我们这些徐大将军看不上的才被分到吕宋和平户的航线上。”
徐大将军似是在憋笑，杨窑司一下子就尴尬了，徐大将军便拍着海迹的肩膀，颇有安抚他的意思：“话也不能这样说，你看你，虽说是跑吕宋的，不过杨姑娘不用日夜提心吊胆的啊，你说你，俸禄不低，安全也有保障，在百姓中的声誉也颇好，这有什么不好的？那些跑西洋的在别人看来风光，可是你也不想想，他们指不定哪一天就命喪大海了。”
杨窑司便忙笑着道：“海兄弟这话说的没错啊，迹儿啊，你年轻，想要建功立业，这个我理解，可是你又不是一个人，你这不是有了绽儿了吗？过几个月你们把亲成了，我外孙生了，你便也是拖家带口的人了，我看啊，别说是我了，说不定你老子娘就不叫你出海了，直接让你去瓷行帮工去了！”
海迹又哀怨地瞄了一眼自己未来的岳父，终是没说什么，倒是杨姑娘开口了：“爹，迹哥哥想做什么你就让他做嘛，你也不为以他为豪嘛，以后呀我们的孩子也会为自己有这样一个父亲而受人尊重的！不管是瓷窑里做工的，还是瓷行里干活的，哪一个不是对他恭恭敬敬的！”
“是是是！迹儿还这么年轻，说这个就远了，快坐下！菜不吃就要凉了！”
杨夫人忙打起了圆场。戚如意一抹笑憋在了嘴边，她伸着筷子夹菜去了。徐大将军倒是接着和杨窑司谈笑风声，不过因为海迹知道徐大将军的真实身份，他倒是拘谨的要紧，不过在徐大将军敬了他几轮酒之后便也放开了。杨窑司似是特别的高兴，这酒便也喝到了半夜，等着酒散时，杨窑司已经醉地说不清楚话了，杨姑娘和杨夫人去照顾杨窑司去了，海迹将徐大将军与戚如意送到了正门上。“我们来可是从后门上来的，你送我们出正门，小心杨窑司多想。”
徐大将军轻声在海迹耳边道。看着四周没人，海迹脸色一凛，他说着就要下跪，徐大将军猛地一把拉住了他道：“免了。”
毕竟是跟着徐大将军的人，一谈到公事时，海迹的气场就变了，他的一双眸子也凛了问：“将军可是为了青瓷而来的？”
徐大将军便点了点头。海迹便又道：“我岳父的西院里住的都是从月港下船的外邦人，托大将军的福，我在余州也颇有名声，我有一位外邦好友，我记得他说过他那里有一个旧青瓷杯，等我去为将军取来。”
徐大将军便道：“不急，不能得罪那些外邦人士。你说的那个外邦人是哪一国的？”
海迹便又一本正经地道：“月脂国。”
徐大将军眉毛轻拧，戚如意看了看徐大将军的脸色，轻声问了一句：“提弥嘉措？”
徐大将军点了点头，海迹的目光也落在了戚如意的身上：“夫人，刚才在桌上是属下与绽儿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