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是想问问……你还想在这行继续深造么？”
他已经准备好了下一句话。“……不想。”
“既然这样，老夫在这行里也算有点声望，你可以拜老……啥？”
七叔反应过来。“为啥不想？”
他站起身来，面上有惋惜和疑惑。“你这么年轻，有天分也有时间，更有能力！为什么不继续学？”
“……七叔您想错了，我并没有很多时间。”
“难道你……生了重疾？”
“……”郝一靶扶额，为什么何佳欢那样有城府的人，师兄弟会是这样傻呵呵的性格……“没，我正值青春年华，健康的不得了！”
“戏曲中华是因为一些原因才参加的，但这并不是我从业的主要道路，以后我也不可能主要做戏服戏帽为主……”七叔明白了他的意思，笑容收敛起来。“是因为这行挣不到钱？”
他扫了眼周边店里的装饰，语气有些怪异。“也是，戏曲的行头又难，又要手工制作，还卖不出几个钱……确实不如你做的那些衣服。”
“动辄就是上万，上十万，甚至上百万……我们华国的戏服，就算在圈内人眼里价值千金，但在外界看来，也卖不出什么价格呢～”郝一靶听着他话里有话，并不恼。搞传统文化的人，大多心地直率，一门心思的想着传承，想着如何将国粹发扬光大。所以他们性子直，脾气上来，说话不好听但也并无恶意。“七叔。”
郝一靶放下茶盏，表情平淡，却莫名让七叔感到了一丝压力。“您觉得，我在戏曲服饰行业里做到最强……能有什么影响？”
“…有什么……当然有影响！以你的知名度！一定能让更多国人认识到戏曲文化，让国粹发扬光大！”
七叔眼睛亮亮的，似乎已经想到了未来的美好局面。“你现在不是也已经做到了么？现在已经有很多人因为你来了解戏曲了。如果你再再厉害一点，就能让更多人喜欢，甚至能让戏曲行业复苏也说不定！到时候……就会有更多的人从业戏曲，戏曲才能更盛强！”
“没了？”
郝一靶反问，却让七叔语塞。“您想看到的，只是更多国人认识它么？”
“不然……呢……”“我并不这么想……”郝一靶缓缓为七叔续茶。“现在的局面，并不是靠我的戏帽制作能力影响的……是因为我做了沈初玉的定制衬衫。是因为我参加了新星杯，做了浴火演出服，做了歌剧戏服，做了旗袍……是因为我创办了【郝氏】，做出了即使昂贵，也被市场高度接纳喜爱的衣服……”“是因为这样子的我，参加了戏曲中华，才让关注我的人，更加关注了戏曲……”郝一靶知道自己的话听起来很狂妄，但事实就是如此。“您希望我投身专注在戏曲服饰上，但你我都清楚，戏曲不会因为我一人的努力，就快速繁盛起来。”
“但！当我不再做大众的服装后，我还会有现在的关注度么？”
“不会了……”“届时，谁还关注我？谁还会因为我，关注戏曲？”
他靠向沙发，眉眼间难掩光芒，却让被踩到了痛处的七叔平静下来。“七叔您的梦想我懂，我也很尊敬……但我与您不同。”
“我并不满足国粹在华国发扬光大，我希望华国风在世界发扬光大！”
“我希望未来华国的设计能走上世界之巅！”
“我希望当国人骄傲的说，这是我们的戏曲文化时，能得到世界的重视和赞美！”
“我希望变盛强的不仅仅是戏曲文化，而是我们整个华国文明！”
一连四个希望，让七叔被震的说不出话来。郝一靶眼神晦涩，他想起自己刚起步时，做的半袖都被说是抄袭，丝巾衬衫也被说不是原创。但现在，指点他的设计，说他不行的人已经越来越少……“强国的文化才会被世界尊重，弱者的文明只会被侵蚀和掠夺……”“而我想做的，是让华国走出去！站稳住！”
“到那时，我再去发扬戏曲，能看到的…就不仅仅是华国人……”“而是。”
“全世界。”
郝一靶一字一句，眼神灼灼，终于把他心中最深处的愿望说了出来。而对面七叔已经哑然。他张着嘴，心中万般复杂，最终化为一句嘶哑的声音。“你能么？”
郝一靶定定看向他。“我能！”
“您信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