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谈总不愿意签，还想放弃这份合同吗？”
可程瑜晚听对方特助的语气，明明很想达成这次合作的样子。姜岁嘴角一抽，谈斯言故意的吧？存心折腾她？偏偏在她想放弃的时候来这出。而且还堵死了她拒绝的路。她自己闹脾气可以，但让公司因为她遭到损失，她做不到。“程总监，我去一趟谈氏集团。”
姜岁舒出口气道。程瑜晚：“你行吗？菲莉塔要求那么离谱，两个月内必须交货，时间那么赶你还有精力做西装吗？”
洛岚只有一套定制，要求低得可以忽略不计，所以不用算上他。“本来是不行的。”
姜岁眸底盈了抹笑，开玩笑道：“但他们给的实在太多了。”
两边的定制完成，她少说都可以首付一套房子了。那还有什么做不到的！程瑜晚被她逗笑了，“行，那你去吧。”
姜岁回去收拾好东西，赶往谈氏集团。到了楼下，谈斯言一行人从大楼门口出来，往停在前面的黑色劳斯莱斯走去。看到姜岁，谈斯言停下脚步，神色淡淡地朝她略微颔首，示意她过去。姜岁迟疑了几秒，想到那份合同，硬着头皮在其他人的注目下走到他身边。接着手腕被他温热的掌心握住，将她带进了车后座。“你干嘛？”
姜岁想扯回手下车，就听见身后的车门关了。“我现在要去温泉度假山庄视察，没时间看你的合同。”
谈斯言淡声开口，“你要想今天内签完合同，就只有跟着我，以免我忘记。”
姜岁蹙起细眉，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又想不出来。到了温泉度假山庄，谈斯言和一众高层去视察，姜岁则被带到了房间里休息。这边风景极好，空气也很清新，而且每个房间的露天庭院里都自带一个温泉池。姜岁以前只有大学和室友旅游的时候，去泡过温泉。毕业后要为了工作奔波，根本没时间享受。她看着院子里蒸腾着白雾的温泉，有些蠢蠢欲动。片刻后，姜岁围着浴巾进了温泉池里，浑身浸泡在暖流中，看着前面的林间风景，舒服得喟叹出声。可渐渐的，她的眼皮越来越沉，四肢完全使不上力。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却张不开嘴回应。哗啦——一双有力的手臂把她从温泉里捞出来，大步走进室内，把她放到床上平躺。“姜岁，醒醒。”
谈斯言沉声喊了她几声。姜岁被热气蒸红的唇瓣翕张着，双眼紧闭，看起来很难受。谈斯言眉心紧拧，扯掉她身上湿答答浴巾，擦干水后给她裹上浴袍，接着用被子把她包裹住，以免体温流失。这种时候他也无心思考其他，更没有什么旖旎念头。这个蠢女人泡个温泉也能把自己给泡晕。要不是他临时离场回来，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想到刚才看到的景象，谈斯修长的指骨蓦然收紧，凸起的线条惊人。过了没几分钟，姜岁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看见谈斯言铁青沉冷的脸色，吓了一跳。“谈、谈先生？你不是在工作吗，怎么会在这里？”
她捂着隐隐作疼的后脑勺起来，“我刚才……”“以后一个人不准去泡温泉。”
谈斯言冷着声音，“泡得不舒服不知道出来？你脑袋里都装的什么？”
姜岁被他训得缩了缩小脖子，猜到自己可能是晕汤了，有些心虚。“我没感觉到，泡得太舒服犯困来着。”
谁知道居然会晕倒。忽的，姜岁看到自己身上的浴袍，意识到什么抬眸看向谈斯言，咽了咽口水：“我身上的衣服，是你让女工作人员帮我换的，对吗？”
谈斯言薄唇溢出声冷笑，无情打破她的侥幸：“我亲手换的，怎么？”
姜岁脸蛋瞬间变得通红，手指死死捂住领口。她浴巾里面什么都没穿。那他岂不是把她全看光了？！她羞愤得想要重新跳进温泉里去，好久才憋出两个字：“色狼！”
闻言，谈斯言眉梢挑起，神情讥诮地看着她：“姜岁，你有没有良心？刚才要不是我，你小命都没了。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说话态度？”
这话一出，姜岁脸上的红迅速蔓延到纤细的天鹅颈，被雪白的浴袍一衬，颜色娇媚得晃人眼睛。仿佛雪上绽开的一朵鲜妍蔷薇。谈斯言眸色渐深，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下。“……对不起，刚才是我太大声了。”
姜岁小声道，“谢谢你救了我。”
谈斯言薄唇勾了勾，又道：“话说得漂亮，你要怎么感谢我？”
“谈先生都坐拥千亿财富了，还这么斤斤计较吗？”
姜岁忍不住刺他。他现在这样，就跟之前在公寓里和她为了水电费讨价还价的样子，没什么两样。上市集团总裁的阔气去哪儿了？“你还挺清楚，查过我？”
谈斯言眼底氤氲抹淡笑，“这么关注我，还整天把离婚挂嘴边，你是故意在跟我闹脾气么？”
姜岁心口一紧，立刻反驳：“我没关注你，新闻播报的时候正好看见了！”
“哦？那这是什么？”
谈斯言缓慢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纸，放到姜岁面前一晃，唇角挑起，“嗯？”
姜岁定睛看去。看清那是什么后，她双眸睁大到了极点。她摸鱼时画的随笔，怎么会在谈斯言这里？！“谁让你乱拿我的东西？”
姜岁忍着心里涌上来那股羞耻感，扑过去想抢回来。谈斯言没给她这个机会，把卡纸收回了兜里。姜岁扑到他身上去，红着脸拍他手臂，“还给我！那是我的东西！”
“上面画的是我，你侵犯了我的肖像权还有理了？”
谈斯言轻飘飘地瞥着她，“想见识下谈氏集团法务部的厉害么？”
谈氏集团的法务部，在盛城还有另外一个出了名的别称。叫盛城必胜客。意思就是没有他们打不赢的官司。可这句话却姜岁身体里的血液凉了下来。“所以，你要起诉我吗？”
她语气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