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宝,醒了?”
乔兰花立刻露出她惯有的慈祥笑容。九凤嗯了一声,好奇地问:“奶奶,他们去哪儿?”
“……不管他。”
乔兰花乐观地微笑着:“时候还早哩,你再睡会,奶奶去厨房里煲点粥,好了叫你。”
九凤看得出来她及力在掩饰的难受,心里也莫名跟着不舒服,便不由自主地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谁料就在这时候,慈幼院的大门被人推开,有个身影急匆匆地走进来。“娘!”
听到这声娘,可把乔兰花吓得心都凉了半截。她急忙转过身,这不是三儿子耿寿吗?“老三你……你咋在这儿?”
昨天晚上老伴不是去叫他们兄弟陪同一块儿进城了吗?这老仨难不成没去,还是出啥事了?耿寿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娘,我是来告诉你们一声,两位堂哥的事情瞒不住,现在全村人都晓得了,村长让一家出一个去海边寻找……”“不是。”
乔兰花急得脸色发白,她现在根本顾不得那两个失踪的侄儿,而是急忙打断儿子的话:“昨天晚上你爹没去叫你们?”
“叫我们做啥?”
“让你们连夜陪他进城,把猪辰砂带进城去。”
“没有啊!”
耿寿抓抓头,他原来是想来告诉二老,大伯家的事情现在全村都在帮忙呢,让他们别着急。可是站在面前的娘听完他的话后突然两眼一翻,整个人朝后倒去。“娘,你咋啦?”
耿寿吓得赶紧扶住她。在北屋窗子口那里观望的九凤看在眼里,便急忙转身从炕上下来,套上破布鞋,冲出了小屋。只见躺在儿子怀里的乔兰花紧闭着眼睛,长长的吸了口气才缓缓睁开眼。看着儿子的脸低喃出一句:“快……去叫你大哥二哥,你爹……出事了!”
九凤心里一惊:“奶奶,爷爷呢?”
乔兰花已经缓过来些,她的脸色苍白得可怕,坐稳身子推了耿寿一把:“快去,你爹昨天晚上想连夜送猪辰砂进城,他没去叫你们,肯定出事了!”
这么一说耿寿就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送猪辰砂这么贵重的东西老爷子不会不去叫他们的,可到现在都没见老爷子的身影,那肯定……不容多想,耿寿急得起身就冲出了院外。这时听到动静的大虎二虎他们也跑出屋,大孩子们一块儿行动起来,把乔兰花扶到屋内。三凤和四凤烧火热水,打算给奶奶和点砂糖喝。九凤侧安安静静地拉着奶奶的手,她有意用神识窥探,无奈自己的神识范围已经不能覆盖太远,最远之处也只能到赖麻子家猪圈了。而整个慈幼院里,并没有爷爷的踪影。想到昨天白天发生的事情,九凤心想会不会是刘员外在搞鬼?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刘员外为了得到猪辰砂,必定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另一边,耿家三兄弟并没有返回慈幼院,而是慌忙沿着官道的方向找出去。这边看到奶奶平稳些,大虎二虎也想出去寻找爷爷,可乔兰花阻止了他们:“这事儿还得我去,你们在家里照顾好弟弟妹妹。”
娃们出去了她反而提心吊胆的,而且自己啥也不做的话,她心慌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所以乔兰花提了提精神,喝了碗水后,她重整心态,老头子一定吉人自有天相,她这样告诉自己,交待了娃娃们几句就要出门。九凤忙跟上去:“奶奶,我和你去。”
大虎也心急地站起来:“奶奶,让我去吧,弟妹们会由二虎照看。”
哪知三凤也很懂事道:“弟弟妹妹我们会照看,奶奶,让大哥和二哥陪你去。”
看到娃们这么懂事,乔兰花的内心有些动容。不过她的心里现在也确实想带上九凤,她总觉得小丫头毕竟是福娃娃,难说有她在,老爷子就会交上好运,平安归来呢?乔兰花红着眼睛寻思片刻,便满口答应下来:“成,那咱们出发。”
话完又听到九凤道:“奶奶,我们先去刘员外家。”
乔兰花有片刻的诧异,老伴失踪多半和刘员外有关,这点她也想到了。只是没想到三岁的小崽崽也能想到这里边去,当下赶紧抱起九凤,叫上大虎二虎:“九宝说得对,咱们现在就去找刘员外要人。”
以此同时,村里的青壮年们大都奔赴向海边。耿强和耿兴两兄弟的失踪让大家心里都蒙上层阴影,毕竟……想偷偷去海边找点海味的人不在少数,山上的日子不好讨,总不能把人活活饿死。全村人几乎有大半都想在晚上无视禁海令,只不过还没来得及行动而已。现在耿强耿兴两兄弟失踪的真相,大家就更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至于耿福家三兄弟,他们怕家里的事情再告诉大伯,他老人家会受不了,所以暂且瞒着悄悄去了官道。乔兰花带着三个娃着急忙慌地去了刘家。刘员外家的朱红大门高大威风,台阶两侧还有对张牙舞爪的石狮子,这样的富贵人家在乡间确实少见。但乔兰花可不管那些个,上前就去大力拍门:“姓刘的,开门,开门。”
她把怀里的小丫头放下来,交待大虎二虎保护着,一会等大门打开,她就要往里冲。果不其然,刘员外家门房刚刚打开大门就被乔兰花低头一脑袋,把对方撞了个结结实实摔地上。等看清来人,房门老头子哭笑不得:“哎哟,我说乔大姐,你这是咋了这么大火气,有话好好说。”
“姓刘的,你快点把我家老头子放咯,不然我今天就跟你拼命。”
乔兰花撞翻了人,她自己也差点踉跄摔到。大虎赶紧上前扶着她。二虎保护着九凤。三小只都愤愤地看着门房,让九凤困惑不解的是,她此时用神识依然探不到爷爷的存在。怎么回事?难道爷爷的失踪跟刘员外没有关系?屋里听到动静的刘员外一家赶紧跑了出来,看到快要发疯的乔兰花,都吓得急忙后退几步。刘员外还招招手,叫来府上的两个护院站在面前,才敢骂道:“乔大娘你太过份了,怎么敢来胡乱闯我府上,现在给我滚出去……”“等一下。”
大金花看着对面的三个小家伙,她的视线早就盯上了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