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他就差人来说了。“是安风?”
裴烟着实没有想到是他,安风看着就是个安静干净的文弱书生,像是拔地而出的劲竹,有时候说话还有些腼腆,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而且安家就这么一个儿子,全家的希望都在他的身上,要是他出点事,让花婶和筱筱两个妇孺怎么过。裴烟感动的同时又很生气,她起身带着小花去下河村,安家的大门开着,安风正在院子里劈柴。看到裴烟前来,他紧紧地捏着斧头把柄,手指泛白,维持着半蹲的姿势没说话。“安风。”
裴烟走进来,站在安风一步远的位置,直截了当地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安风穿着短打,低垂着头,眼里闪过狰狞和快感,抬头时依旧是清清爽爽的少年郎,他对着裴烟笑,还在装傻,“裴姑娘,你在说什么?”
裴烟拧眉,看着安风跟往常无异的笑脸,心里怪异无比,他挑明了说,“安风,林氏酒坊的火是不是你放的?”
安风委屈,眼眶霎时间就变红了,他揪着手指小心翼翼地问裴烟,“裴姑娘,你是不是觉得我太狠心了?”
“没有。”
裴烟摇头,但面上没有丝毫笑意,“你今年多大?”
安风不知道裴烟为什么这么问,但她问了,他就会说,“过完生辰就十五了。”
“好。”
裴烟捞过安风劈柴的凳子坐下,抬头看向他,“就算你现在已经十五了,你觉得你已经是个大人了吗?”
安风蹲在裴烟面前,头顶低于她,抬眸看着裴烟,有些执拗地问,“裴姑娘觉得我现在还是个小孩子吗?可我比你还要大四个月。”
裴烟:“……”她觉得安风更不对劲了,她抿抿唇说,“不是我觉得你是不是小孩子,而是你今年才十五岁,还处于人生的起步阶段,你不能为了不相干的人或事毁了你的前途。你是读书人,应该知道名声的重要性,要是这事不小心被发现,书院开除你了怎么办?寒窗苦读这么多年就这样放弃了,你怎么给花婶子交代?”
“我做的很隐蔽,不会被任何人发现的。”
安风急于解释,白净的脸因为着急泛红,“还有我是不会放弃科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