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酒坊被济安县排斥,彻底没了生意,林博南本就如热锅上的蚂蚁,可酒坊又被烧成了灰烬,是谁做的他心里跟明镜似的,但竟然一点儿证据都没有抓到。他不后悔曾经做的事,只遗憾下手太慢太软,没有在裴氏火锅露头时一次性按死它。他把人叫进来,“知府大人那里怎么说?”
“老爷,知府大人没有见小的。”
底下的人跪在地上说,“姑奶奶把钱收了,说这事他会跟知府大人说的。两位公子时好时坏,姑奶奶让老爷再准备些银钱。”
到处都要钱,林博南把眼前的东西全部抚在地上,“酒坊都被收了,我哪里来钱?”
底下的人瑟瑟候着,等了半晌,林博南才下决定,从博古架上拿了个盒子交给来人,“把这些送给知府大人,务必要把裴氏火锅店给我解决了。”
——“主子,唐诺时到了,现在已经到了东川伐木场,江勇等府衙官员前去拜见。”
叶书匆匆进来汇报,他最近在查涂丸的事,牵扯的人实在是太广了,他忙到睡觉的时间都得挤。“好。”
苏颂把桌子上的信件推给叶书看,这是刚从京城送过来的。叶书瞟了一眼,脸色发白,立马跪下请罪,“主子,属下知罪。”
“起来。”
苏颂倒没有怪罪叶书,“江勇能坐上这个位置,小心谨慎惯了,纵使我们查案再三小心,他也会有所察觉。”
“主子,江勇上面的人肯定会有所准备,我们的人很难把消息送到惠元帝的手上。”
“把所有的证据整理好,交给唐诺时。”
以他的身份更适合做这件事。“是,主子。”
叶书领命而去,也不知道这唐钦差要在西北待多久,他得抓紧时间。可还没有等到叶书等人行动,另一份江勇贪污腐败的证据呈到了唐诺时的桌子上。伐木场,唐午匆匆走进来,把装着信封的木盒放在唐诺时身前的桌子上,“公子,不知道是谁给的信。”
唐诺时抬头看了唐午一眼,抬手食指和中指在木盒上轮番敲了敲,没动。他才来西北没多久,但运气背到家了,伐木场大事小事不断。前几天伐木场的工人把木头运下山时出了事,死伤无数,运往京城的木料延迟交付,他得上奏向皇上请罪。遇难者交给了之前的管事处理,但这两天他们的家属不停地闹事。一桩未平一桩又起,木料在承安府地界失踪,唐诺时早就听说承安府匪患猖獗,但没想到他们胆大至极,朝廷的东西都敢动。被劫走的木料还没有追回来,伐木场又一时半会儿伐不齐同等数量和质量的木料,唐诺时想到惠元帝的旨意他就头疼。帝王无能,没有先帝的魄力,心狠手辣倒是学了十成十。朝臣昏聩,只知道顾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对酒笙歌,纸醉金迷,致百姓于水火中。唐诺时本就攒了一肚子的气,被派到西北也是无奈之举,这几天更是心情抑郁,江勇可真是好样的,贪污腐败,鱼肉百姓,唐诺时顿时有了发泄的对象。他是有着先斩后奏的绝对权力的钦差,处理一个江勇绰绰有余。唐诺时气得把木盒扔在了地上,唐午听到动静跑过来。“公子,这是?”
唐诺时没回话,挥毫开始写奏折,他的速度非常快,下笔都没有经过思考,然后把奏折连带着证据一起交给唐午,“唐午,派人快马加鞭送到京城,告知舅父,务必要亲自送到皇上手中。”
唐午一愣,赶紧拱手,“是,请公子放心,属下保证交到丞相大人手上。”
“唐风。”
唐诺时把唐风叫进来,“给遇难者家属的赔偿款到了吗?”
“大人。”
唐风犹豫着开口,“江大人说西北苦寒,官府给百姓减免税收,还要给军队提供军饷,库里没钱了。还有,伐木场本就是流放犯做工赎罪、改过自新的地方,至于其他百姓,能给他们提供做工的机会已经是朝廷开恩了,百姓遇难他也觉得很难过,但属实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