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 什么一样? 一样肥,还是一样壮? 江扶月看着石化的老头,摸摸鼻子:“咳……我师公叫夜牵机。”
“掌门师兄?!”
老头差点跳起来,“你叫他师公?!怎么可能?掌门师兄没有徒孙啊……” 除了那位! 可二十年前人就不在了,师兄也就此消失,再也不见踪影。 正因如此,山门传承才落到他头上。 “放屁——”老头大怒,“你到底是谁?敢借我清徽山少阳派的名头招摇撞骗,胆子够肥啊?!”
江扶月嘴角一抽,她虽然没去过清徽山,但—— “你不信可以拿浩然正气匾后的《传承谱》看看,上面是不是有我的名字。”
“行啊,连浩然正气匾都知道,现在的骗子都这么专业吗?”
江扶月嘴角一抽。 “不对……你还知道《传承谱》?”
这可是非掌门嫡系不传的机密。 “我说了我师公是夜牵机,你自己不信。”
岑淮山冷哼:“当我没看过《传承谱》,好糊弄呢?我告诉你,师兄那支正经八百记在名下的只有两个弟子,这两个弟子都没有后人,你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徒孙?”
江扶月挑眉:“你确定?”
“呵,老头我记性好得很!”
“说不定刚添上去呢?”
“绝对不可能!”
江扶月悠悠开口:“没查清楚,话就别说太满。”
“好,我现在就查给你看!”
说着,掏出手机,气哼哼拨通一个号码,“歪,小十八,是我。你翻一下《传承谱》,看看你夜师伯名下到底有没有徒孙!”
那头嘟哝着:“现在啊?可是正门都关了,乌漆麻黑的,十一师兄和十二师兄也睡了……” “那你找一下电子版,不是请了个什么运营团队,把咱们山上所有文字资料都扫描归档了吗?”
“对哈,那我找找……” 等待的间隙,岑淮山打开免提,只听那头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大约半分钟后,“找到了!”
岑淮山八字胡一翘,挑衅地看了江扶月一眼:“说吧,你夜师伯那支有没有徒孙,大声点!”
“有的有的!”
“?!”
“叫江扶月,两个月前新添上去的。”
老头傻了。 “喂?师父?你还在听吗?喂?!怎么不说话了?那我也睡吧……” 在一个绵长的呵欠声中,通话结束。 夜牵机找到江扶月后,鉴于她现在全新的身份,以及重生这件事太过不可思议,干脆直接用新名字把现在的身份过了明路。 首先就是把她添到《传承谱》上,与“已逝”的楼明月放在一排,记作徒孙。 “怎么样?”
她莞尔一笑,“现在信了?”
“你、你还真是……”老头嗫嚅着唇,夜风无声,吹得人脑门儿拔凉。 等等! 《传承谱》现如今只有他和师兄能改,也就是说—— 消失二十年的夜牵机有消息了! “你师公在哪?!”
岑淮山两眼放光。 江扶月也没隐瞒:“帝都。”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会回去找他的小月亮!这么多年我没少派人去查,但全都一无所获,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听见师兄的消息……” 说到后面,老头无法自抑地哽咽起来。 如果不是徐尧在旁边劝着,他估计能当场表演个“胖虎落泪”。 “那个……你能不能联系上你师公啊?”
老头问。 江扶月说可以,然后拿出电话,当面拨给夜牵机—— “小月亮,怎么了?”
说着最温柔的话,背景音却是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 江扶月嘴角一抽:“您又熬夜打游戏了。”
“不算熬夜,现在才九点,夜生活刚刚开始,我保证,玩到十点就走,真的!”
江扶月叹气,网瘾老年比少年还恐怖,管是管不住的。 夜牵机就:“嘿嘿……” “我遇到岑师叔祖了。”
那头键盘响声一滞:“你说谁?!”
江扶月:“你师弟,我师叔祖,岑老爷子。”
“不是……你怎么遇到那玩意儿了?”
这话刚出口,江扶月恰好打开免提。 岑·那玩意儿·淮山:“?”
“咳……老爷子想跟您说话。”
夜牵机:“我能拒绝吗?”
岑淮山:“……” “那个,”江扶月硬着头皮,“免提我已经开了。”
“……哦。”
“掌门师兄!原来你还在啊!”
岑淮山直接拽过手机,“什么时候回山门啊?我好把掌门之位还你!门派祠堂要修,三清塑像也得重做,还有小十八他们几个也到了该下山历练的年纪,你看这个经费……” 嘟嘟嘟! “师兄?!歪?!歪?!”
徐尧小声:“好像已经挂了……” 岑淮山:“?”
气哭! 夜牵机:不谈钱,我们还是好朋友[微笑]。 江扶月简直没眼看:“那个……我就先走了。”
“站住!”
老头噔噔噔追上来,步子迈得飞快,“联系方式和地址留下!”
看那愤怒的小眼神儿,大有北上去找夜牵机当面算账的架势。 江扶月乖乖留下地址和电话号码,带着柳丝思果断走人。 他们师兄弟间的恩怨,还是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溜了溜了…… 岑淮山拿到电话号码,立刻拨过去。 响了十几秒,那头才慢吞吞接听,跟江扶月完全不是一个待遇。 “谁啊?我这正忙呢,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然后,直接挂断。 岑淮山:“?”
我他喵? 再打过去,已经被拉黑了。 老头深吸口气:“徐家小子——” “啊?”
徐尧反应过来:“在,您老有什么吩咐?”
“给我定最早的一班机,我要去——帝——都——” 杀意腾腾。 第二天已经卸下伪装不戴面具,恢复成本来容貌的江扶月,不出意料在机场看见拖着行李、一脸不爽的岑淮山。 徐尧亲自送他来的,等老头过了安检,他才转身离开,途中与一个年轻女人擦肩而过。 清冽的柑橘香钻进鼻孔,他忍不住回头,却只看见一个纤细窈窕的背影逐渐走远。 徐尧皱眉,忽略心头那股怪异的熟悉感,摇了摇头,大步离开。 江扶月目不斜视,从男人身旁走过的时候,从头到脚都写着从容。 果然,徐尧并未发现。 “登机牌取了吗?”
柳丝思点头。 江扶月勾唇:“走吧,该回家了。”
…… 中午十二点三十七分,航班平稳降落。 两人取了行李,各自分开。 柳丝思回御风厨坊,江扶月回御天华府。 刚出到达厅,就碰上从另一侧通道走出来的谢定渊。 男人身形挺拔,穿了件银灰色的风衣,愈发衬得腿长无敌。 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愣。 “你也刚到?”
异口同声。 谢定渊点头:“出了趟差。你呢?”
江扶月:“办点事。”
“如果我没记错,今天是周二,你应该在学校上课。”
“你不知道好学生请假很容易吗?”
男人嘴角漾开浅笑,点点头:“那之后进项目组,就不怕一中不放人了。”
江扶月挑眉:“你来真的?”
“所有资料都发给你了,”男人正色:“我像在开玩笑吗?”
“……不像。”
“回去等我消息,很快。”
江扶月没想到谢定渊口中的“很快”居然这么快! 她第二天刚到学校,就和徐泾一起被叫去校长办公室。 途中,徐泾压着嗓子,悄悄问她:“你办什么大事了?”
江扶月回想片刻:“……没有吧?”
“你为什么要用‘吧’加问号?非陈述句,代表不确定性,你这个语文考满分的人难道不清楚?”
“……哦。”
“那就是有了?!你你你你跟我交个底,到底什么情况?”
江扶月多少有点预感,她摸摸鼻子:“我可能……被抓壮丁了。”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