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就安排了长孙无忌、萧瑀、魏征、房玄龄、孔颖达、杜正伦连夜去审讯了。那个半大孩子身上除了一把小弯刀,没搜出其余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既没有别的武器也没有带一点文字信息和身份信息的物件。不管你问什么,他都不说话,眼神中也只有恐惧和仇恨,开始的时候还以为他是个哑巴,只有魏征和房玄龄坚定的认为他不是哑巴。魏征说他受刑时的喊声不是哑音,哑巴的喊声发直,而他的喊声很正常。房玄龄说哪怕天生的哑巴,他也有说的动作和说的意识,只是发不出来声,而他是咬牙闭嘴,明显是强制性的控制着自己不说话,这是他主观上不想说话,而不是不能说话。果不其然,多抽几鞭子他就说话了,只不过他说的话没人能听得懂,他说的是百济语。只要他肯说话,说哪国的话都不要紧,我大唐哪国的翻译人才都有。却原来他是百济使臣的儿子,他的爹上次出使大唐就没回去,听说是因为砸了大唐的管驿惹恼了大唐的皇帝,被判了个汤镬之刑,监刑的就是大唐太子。他千里迢迢一个人从百济来到长安,就为了寻找机会刺杀大唐太子,昨天晚上是个绝佳的好机会,他看到李泰坐着舆轿、戴着九旒冕冠,就以为他是大唐太子。他一路尾随,却一直没有下手的机会,根本就无法靠近。就在他想要放弃了的时候,李泰推着李承乾逛街去了,他们身边的护卫越来越少。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他瞅准了时机,突然发动,猛的一下就朝李泰刺了过去,没想到那个坐轮椅的人发现了他,还把“太子”给推开了。他恨的要死,若不是那个坐轮椅的人,他肯定就一击成功了,他不知道的是李泰贴身穿有软铠,就他那把小破刀,最多能划破龙袍,是刺不穿软铠的,能扎疼但扎不透。自从李泰在立政殿门口第一次见到纥干承基,他就给自己打造了一件贴身软铠,天天不分日夜的穿着,唯一一次脱下来,就是骊宫遇袭的那次。说起来挺搞笑的,没事的时候一直穿着,唯一一次意识到危险临近了,他竟然把软铠脱下来给李治套到衣服外面了。长孙无忌把审讯结果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这件事要往大里说,可以出兵百济了,往小里说这只是一个人的事,他不是百济的官也不是奉谁的命来的,就单纯的想替父报仇。”
“谋刺太子绝不能以私仇论,这事明天早朝上再议,关键是他还有没有同党混迹在城中。”
“据他所说没有同党,昨夜已经下令全城戒严,挨家挨户的查访了。”
长孙无忌和李世民只说了这么一件事,然后就派人去立政殿通知殿下们出发去长孙家赴宴了。李泰拉着李治走出两仪殿,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到了立政殿,李泰把所有的下人都赶了出去,把李治带到他的书房,兄弟俩隔桌而坐。“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乱说话,不要抖机灵,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李泰看着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不是说你不告状吗?你把昨晚的事说出来干嘛?”
“我没告状。”
李治理直气壮的一抬头,还撅着嘴,老大的不乐意。“我要是不拦着你,你一准会咬皇兄一口,你以为我不知道?”
李泰没一点好脸色,恶狠狠的瞪着他:“知不知道今天错在哪儿了?”
“知道。”
李治没好气的拉个长声,然后跟个怨妇似的嘟囔:“我不该跟父皇说有人要杀你。”
“为什么说这个是错的?”
“因为你没说,我不能先说。”
“不对,错不在这儿。”
李泰面沉似水,十分认真的看着李治说道:“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第一要沉得住气,你急什么?为人臣子做事可以积极,但不能着急。”
李治卡巴卡巴小眼睛,表示听不懂了,李泰耐心的解释了一遍。“父皇让你做什么事,你要积极主动,又快又好的去做,父皇没吩咐你做的事,你不要着急,着急就代表着你对父皇不够信任,你是怀疑父皇没有能力查清这件事,还是怀疑父皇没有诚意去查这件事?”
李治的眼睛瞬间放大一圈,二哥可真厉害:“你怎么知道我是怕父皇包庇李承乾?”
“哼,你那点小心眼没人看不出来,别老以为自己聪明。”
李泰压低了声音,却很严肃的说道:“为人臣子不可妄揣君父,这是大忌,你若是大个五岁,马上就会被赶去封地,而且你能不能走得到封地都不一定,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