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着,在一个茅草屋里。 四周光线不是很充足,但很干净。 景相已经站在床前。 “醒得太慢了……你这个新人是怎么通过考核的?”
景相不耐烦地说。 “你不也刚醒来嘛,爬起来还晕倒了两次,逞什么能?”
旁边,一个胖胖的大妈端着一锅热汤,边走边说。 “阿姨……”景相的脸上似乎有肌肉在抽动。 “哈哈哈哈……谢谢阿姨,”安然忍俊不禁,“你不也是新人?你心里就没点数吗?”
“别吵嘴了,来把肉汤喝了精神好一点。”
大妈把汤锅放在桌子上。 香味已经飘到了两人的鼻子里。 “你们这两个赶路的,也不说把盘缠带好,我们这里比武大赛是很有名,但也没必要为了这个搭上性命啊……”大妈一边收拾着屋子一边对两人说,“像你们这样,赶着来我们这个武学圣地求取功名的多了去了,半路饿晕倒的还第一次遇到……” 安然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两个是如何“嵌套”进这个远古的时空的——八成是晕在半路,被大妈在捡到救回了家。 等大妈走后,他们俩开始私下商量任务的事。 安然看了看手腕。 糟了,腕表不见了。 “哈哈哈你在惊慌什么,”只见景相从衣服里掏出一块护心镜似的东西,“别慌……为了隐蔽需要,我们的腕表会自动加载隐藏程序,即,在不同时空呈现不同形态。”
安然低头看了看,果然自己胸前也有一个不大的护心镜似的东西。 拿出来仔细看背面,果然有若隐若现的提示文字。 他长出一口气。 “你们好好休息一下,比武大赛过几日才开始。”
大妈突然的一句,让他俩吓得一个机灵,赶紧收起了护心镜。 …… 数日后,两人来到了所谓比武大赛的现场。 不看不知道,一看……这比武的规模还真不小,男女老少全都凑在几个擂台旁边,有穿着统一的比赛组织者,有摩拳擦掌穿得很清凉的选手,甚至有很多个提着篮子手拿膏药的商贩……整个看去,现场像大型庙会一样热闹。 “看装束……像东汉末年?但是这个场景有点乱……有具体的时间刻度吗?”
安然问。 “没有,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一点……”景相说。 “快说,别卖关子……” “这应该是一个武术刚刚出现的时代,也就是说,各种搏击技术尚未形成体系……”景相看着赛场外热身的选手,说道。 夏洛从他的衣领里钻了出来,站在肩膀上抬起几条腿,不时四条一起抬起来蹦跶一下。 “好了好了,夏洛,你这样钻出来会让我们穿帮的……”景相把夏洛团成球塞回了衣服。 “你怎么知道?有什么线索?”
安然瞪大了眼睛。 “你看他们那些选手,还有动作……”景相手一指。 安然顺着方向看去,那是选手们热身的地方。 几乎所有选手都高大魁梧,肥肥壮壮,也有几对正在捉对练习。 动作都有个共同点:毫无章法,完全靠一膀子力气,想把对方掀翻或者按倒。 “没有任何招式,基本靠体能和力量定胜负……” “的确……”安然嘀咕道。 比赛在正午时分正式开始,人们的叫好声不绝于耳。 而舞台上的一对一比赛,基本都是两人扭打在一起,满地打滚,最后一方力气用尽,被按在地上揍到投降。 “别只顾着看人掐架!任务,任务啊……”安然发现景相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一个擂台。 “你以为我在干嘛?”
景相把护心镜收回衣服里。 这小子,竟然已经在搜索目标了!安然想着,自己果然晚了一步。 “找到了?”
安然问。 “看那边。”
景相手一指。 安然顺着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的擂台边上,一个面容清秀的壮实少年,即将登场。 他的对面,是一个比他强壮得多的家伙,黝黑壮硕,犹如黑铁塔一般。 “这体格差距还是有的,小伙子怕要被揍得鼻青脸肿……”旁边的路人已经开始议论了。 “赶紧下来!别找打!小孩子!”
一旁的观众大声起哄…… 少年不紧不慢,整理了一下衣服。 “不会,虽然是瘦弱了一些,但还是处在一个数量级,可以对抗。”
景相像是在自言自语。 等到少年和黑铁塔站在擂台上,裁判宣布比赛开始。 黑铁塔张开双臂,怒目圆睁,步步逼近。 而少年不慌不忙,摆出了架势。 “这是?”
安然虽然不喜欢搏击,但还是在历史课本里见过这种架势的。 “没错,黄金时代一种被称作‘拳击’的运动,架势要领:一手在前一手在后,一脚在前一脚在后。侧身收下颚。前手大于90度,拳锋平于眼睛……”景相说得头头是道。 “你研究过?”
“我刚查的。”
“呸!”
二人正在拌嘴,擂台上已经开始了比赛。 黑铁塔直冲出去,想用手环抱住少年。 少年一个滑步闪开,动作犹如闪电。 紧接着,左刺拳出击,一拳命中黑铁塔的下巴! 黑铁塔直接愣住了,仿佛醉酒一般,全身松垮垮的! 紧接着,少年乘胜追击,右手一记勾拳,同样命中下巴。 “完了,盯着下巴揍,这黑胖子直接趴下了……”景相双臂环抱在胸前,不以为意地摇摇头。 “这种搏击方式,比这群人领先几个时代啊……”安然情不自禁地感叹。 与所有武侠小说中的对决完全不同,少年在擂台上,没有跟人过招的冗余,没有天花乱坠的招式。 有的只是一击必杀,不,没有杀,是晕倒,一击必晕。 所有对决都在几十秒内出了结果。 结果是他毫无悬念地碾压了这个擂台。 他只瞄准对方的下巴,同时收紧自己的下巴。 “不是说一力降十会嘛,这小子怎么这么厉害……”安然说。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力量水平在一个数量级,又不是大人大小孩……只要在一个数量级,技术的优势就开始展现了……”景相解释道。 今天的比赛,在众人惊愕的呼喊声中告一段落。 安然这才想起来拿出护心镜,对着少年一照。 果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