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人辉斜靠在椅子上，转头望向屋外的天空。 他揉了揉眼睛，看到天边的一朵云彩。 而后又揉了揉…… 也许是错觉，刚刚他看到一朵云彩的边缘竟然是直角。 再揉了揉眼睛，有些模糊的视线终于清晰了起来，是正常的云彩，跟棉花糖一样飘着。 肯定是太累了，经历了这么多，大脑都要炸裂了，才会有刚刚的错觉。 睡觉，好好睡一觉，就什么都好了。 张人辉打了个呵欠，把学习进度暂停掉，就回到了卧室。 跃动的思绪折磨着他，身体已经停息，神经系统却继续兴奋异常…… 恍惚中，他看到自己的胸前贴着一个标号——2。 2？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参加运动会吗？ 张人辉不明所以，但却感受到一阵作呕的冲动。 接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一阵干呕之后，一个苹果般大小的机器人出现在他眼前，或者说，是人工智能。 “爸爸，你好。”
那个小机器人看着张人辉，说道。 爸爸？为什么叫我爸爸，是我把这东西生出来的吗？张人辉又惊又惧，瞪着眼说不出话来。 随后，他看到了小机器人身上也贴着一张纸，上面的标号是3。 张人辉开始思考…… 2，生成了3，那么…… 他的思绪正如飞奔的野马肆虐，耳朵里却响起一阵嘈杂声。 随着声音低头看去，竟然是那个小机器人发出的。 只见它把一只手臂放在自己的脑袋上，另一只手伸长，像是想要抓住张人辉。 张人辉本能地想躲开，却被它一把抓住裤脚。 而后，小机器人手臂继续伸长，握住了张人辉的小腿！ 这小子是想大开杀戒？张人辉想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随后，小机器人的另一只手，仿佛在努力拔高自己的脑袋，这种可笑的行为一下让张人辉觉得气氛变得轻松一些。 然而，小机器人却真的，在自己的拔高动作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长越高，越来越壮…… 张人辉感到，小机器人的手握着自己小腿的力量，也在不断变大！ 不，这不是小机器人了，这家伙是一个跟他体型相当的大型人工智能！ 轻松的气氛一去不复返，张人辉蹬腿，想脱离他的掌控，却发现腿上似乎没了力气。 他努力挪动着身躯，倒退着。 接着，他的后背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冰凉一片。 他回头，一片空荡荡，只有地表的泥土……还有，还有一张悬在空中的标号——1！ 瞬间，他想起了之前思考到一半的问题：如果自己是2，机器人是3，那么……1是谁？ 1的号牌在空中飘荡着，它的主人却无法被看到。 愣神间，张人辉感到小腿肚子一阵剧痛——机器人开始对他采取进攻的态度了。 一阵愤怒之火燃起，张人辉挣扎着把上半身探出去，一拳挥向机器人。 拳头与钢铁的碰撞，让他感到一阵疼痛，但值得欣喜的是，机器人开始裂开了…… 它体内的诸多线路，爆裂出来，发出电火花…… 之后，机器人爆炸成了一团空气。 张人辉看着空气中飘荡的烟尘，还有那个标有3的号牌。 回过头去，发现那个标有1的存在，也消失了，连同号牌一起，仿佛从未存在过…… 强烈的疑问如同烈酒，灌入喉咙，让他的不适感暴增。 而后，如同饮料瓶里喷薄而出的气泡，他挣脱梦境，醒了过来。 张人辉大口喘着粗气，努力回想着之前那个奇诡的梦境…… 作为2的自己，诞下了人工智能3，那么，谁又是诞下了自己的1，那个不可见的所在，最后竟然直接消失了…… “回答正确，继续下一题目……”熟悉的声音突然闯入卧室。 张人辉一惊——这不是……这不是电脑那边的声音吗？ 怎么？ 它还在自动运转？ 不是已经停掉了吗？自己亲手操作的。 他扛住了巨大的恐惧，一步一步走到了电脑跟前。 是的，那个模拟程序，仍然在不断替他做出选择，操作着一切。 他拿起通讯器，想第一时间联系刘玉杭。 然而，对方却始终是忙音。 他戴上了头环，强行开始操作，以便关闭脚本程序。 “程序关闭准备，即将关闭，请耐心等待……” 提示界面出现，张人辉略微松了一口气。 还好，也许是这个程序的bug，不是什么大的问题。 他斜靠在座椅上，脑袋又看向屋外的天空。 不知为何，今夜的夜空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玫红色，仿佛没有完全暗下去。 不应该啊，这里是郊区，平时的夜空都是漆黑一片、有星星在上面的。 视线扫过天空，更大的诡异现象出现了，张人辉使劲儿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远在天边的云彩，有一个直愣愣的直角。 如同被刀锋切割的材料一样，就那么漂在那里，不，应该说是固定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瘫软在椅背上的身体，顿时失去了力气——是这个世界出了bug吗？ 还是说，刘玉杭再次骗了他，又继续将他投入到了苦痛的轮回梦境中…… 他发疯似的抽打自己的脸颊，疼痛钻进，但无论如何都无法醒过来。 “刘玉杭！你这个骗人的家伙！让我醒过来啊……我不想继续了！放我走！混蛋！……”他歇斯底里地在房间里对天大吼。 四周围一片寂静，如同铁桶一般。 只有头上的头环，开始嗡嗡作响。 张人辉想摘下来，他已经感受到逐渐泛起的眩晕。 然而，当手指触碰到头环的一瞬间，竟然觉得滚烫无比！ 这温度，在头颅上竟然没有体现，却阻止了他摘下头环！ 整个身体的感官都似乎在收缩，聚拢，四肢接近麻木。 张人辉觉得，自己似乎变小了，变得整个人都收缩进了脑袋里…… 所有的神经都在聚拢，所有的感觉只剩下头颅…… 到最后，听觉没了，世界一片空洞，视觉也在逐渐消失，一切都暗了下来…… …… “三号机，你还好吧？”
一个机械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们必须马上逃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