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傅律霆在客厅沙发上醒来。宿醉带来的头疼令他非常不适，狠甩了两下脑袋，眼前才逐渐清明。凉风从窗户灌进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自己就这么睡了一晚？他起身回房间洗漱，又换了身干净衣服。在系扣子的时候，忽然动作一顿，脑海里飞快闪过几个片段。他闯进南烟房间，脱了外套，又解开衬衫……后来呢？怎么到客厅沙发上去了？不等他想清楚，暗三敲门进来。“老板，我有事汇报。”
“什么事？”
他挠挠头：“就是昨天你出门之后，有个女的溜进来了……”男人听完，面无表情：“知道了。”
似乎对于外人闯入一点也不惊讶。因为傅律霆真正好奇的是——南烟为什么不趁机离开？她不是想方设法要逃吗？……饭厅，南烟正在吃早餐。一杯牛奶，一个自己做的三明治。依然没有傅律霆的份儿。男人走到对面，拉开椅子，坐下，漆黑深邃的双眼直勾勾盯着南烟。“好吃吗？”
他问。“还可以。”
她回。“明天替我也准备一份。”
“我不是保姆。”
没这个义务。傅律霆气笑了，拉过她手边的餐盘，里面还有半个三明治，看上去是要“据为己有”。南烟动作更快，抓起那半个咬掉一大口，眼神是明晃晃的挑衅。“呵……”男人低笑出声，意味不明。突然他闪电般出手，从女人手中夺过玻璃杯。然后仰头，将里面剩下的大半杯牛奶一饮而尽。“……味道不错。下次加两片薄荷叶会更好。”
南烟冷笑：“傅总想喝牛奶就直说，没必要用抢，吃相太难看。”
“南总没听过‘抢到的才更香’吗？”
“我只知道，乞丐才吃别人剩下的。”
男人微微一笑，嘴角上扬：“我只吃你剩下的。”
“……无耻。”
“我听说，你昨天有人找？”
双手拢在桌上，目光透出几分审视。南烟表情不变，昨晚跟穆瓷通过电话以后，早就料到会有此一问。“怎么？不可以？”
“当然可以，”他邪邪一笑，“你喜欢就好。下次再来，可以留她吃个饭。”
“多谢傅总盛情款待。”
“不客气。”
至始至终，都没有问她为什么不走。南烟也只字不提昨晚发生的事。……吃过早餐，南烟不客气地给自己削了个苹果。果皮没断，宽度匀称，剥掉外衣的果实仿佛一件艺术品。过程中，傅律霆几次朝这边偷看。眼神时而惊讶，时而好奇，除此之外，还带着那么点偷师学艺的小心机和小心虚。南烟不是没发现，只是不想理。啃完苹果，丢掉核，她擦干净手，起身走到男人面前。“我需要一台笔记本电脑处理工作。”
傅律霆皱眉。南烟接着道：“我如果想逃，早就不在这里了。”
所以，一台笔记本根本无关紧要。只看他愿不愿意给。显然，傅律霆也明白这点，“可以。”
“还有手机，我需要联系客户。”
“也可以。不过——”男人话锋一转，“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帮我削个苹果。”
“就这么简单？”
“不然就同意复婚。”
“……”南烟默默拿起水果刀。傅律霆：“坐过来。”
南烟皱眉：“干什么？”
“入口的东西，我不得看清楚点？万一你下毒怎么办？”
回应他的是南烟一声冷笑。但最终女人还是坐过去，方便他看——清——楚——一分钟后，苹果削好，完整的果皮，竟一点没断！不仅如此，削出来的苹果形状也十分好看。但——傅律霆还是没学会。他决定：“你再削一个。”
南烟：“？”
“电脑，手机，两样。”
所以，苹果也要两个才行。“……”当第二个苹果削完，连同第一个整齐地摆到男人面前，南烟：“削好了，我要的东西呢？”
“房间，自己去拿。”
这个房间自然不可能是南烟的卧房，那就只能是傅律霆的。她转身离开，朝着另一间走去。男人却盯着面前削好的两个苹果陷入沉思。半分钟后，他拿起南烟刚才用过的小刀和苹果，满目严肃地开始……埋头苦削。咔——皮断了。再削，又断了。断了再削，削了又断，循环往复，最终——一个左大右小、上圆下尖、坑坑洼洼的苹果出现了。丑得不堪入目。男人脸色一黑，像毁灭作案证据一样，飞快将它扔进垃圾桶。不仅如此，还扯过纸巾往上面一盖。看不见，就不存在……然后他默默拿起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