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出了赌厅,他还有点反应不过来。“……水哥?水哥?!”
“啊?什么?”
“景老板赢了没?”
阿水恍恍惚惚地摇头。“什么?输了?!这……”没道理啊!要知道,老板出手,从未失手,他就是整个赌场的神。可下一秒——却听阿水喃喃自语:“但好像又赢了……”还一赢,就是俩!众保镖:“?”
……赌厅内。穆瓷直接抬手,给了景州一拳:“好你个小五,故弄玄虚,还以为你失忆了。”
“咳!这不是好玩儿嘛!顺便再给你们送点钱,三姐,你不谢我,怎么还捶我?”
“呵,”穆瓷扯了扯嘴角,轻笑出声,“我看你就是想赢小七一回,可惜呀……还是输。”
景州尴尬地摸摸鼻子。从前,他们还跟在师父身边的时候,除了要学习各种专业技能,日常生活也得自己动手解决。什么洗衣做饭,吃喝拉撒,女孩儿们似乎天生就比男孩儿会料理这些。反正二姐魏宛央、三姐穆瓷,还有小七儿南烟,每次训练完很快就能把自己捯饬得干干净净,而他们几个男的,则灰头土脸、又臭又脏。大哥楚天倒没所谓,反而觉得有味儿才是真男人。四哥顾淮予也没那么讲究。只有景州和小六受不了,但又不想自己动手,怎么办呢?小六嘴巴甜,哄得二姐帮他料理,也能穿上干净衣服,洗得香喷喷。景州就惨了,自己懒,又想干净,想来想去把主意打到南烟头上。可南烟也不傻呀,男孩儿的衣服又脏又难洗,她又不是冤大头。景州就提出赌一把,他赢了,南烟承包他一周的脏衣服,输了,他给南烟当陪练。结果……穆瓷:“每次都被小七揍得鼻青脸肿,衣服却一件没洗,赔了夫人又折兵——傻!”
“三姐!”
他急了,“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这短还用我揭?不是明摆着的吗?”
景州:“……”“不是……我就不明白了,怎么每次你都赢啊?”
他看向南烟,一脸郁闷。不是夸张,是真没赢过。哪怕一次,都没有。南烟微微一笑,红唇轻启,“秘密。”
“……”笑闹完,穆瓷忽地正色:“小五,当年执行任务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跟小六为什么突然音讯全无?我用尽各种办法都联系不上你们,最后只能解散红刺……”“红刺解散了?!”
景州一愣。“师父不在,红刺乱成一锅粥,关键时刻,你们几个又陆续失踪,不解散怎么办?”
“难怪……”他失神轻喃,“我稳定下来之后,派出很多人打听红刺的消息,可最终都一无所获……”当年,南烟失踪,师父带着楚天、魏宛央、顾淮予出去寻找,结果一去不回。穆瓷坐镇后方,景州和小六则成了左右手。景州:“那次窃听任务,我和小六一起行动,到了之后才发现中计了,对方早就布下天罗地网等着我们。混乱中,我和小六只能分头逃命。”
“可对方似乎早有准备,陆路、水路、空运都被堵死,我只能原地躲藏,大约一个星期后,才成功脱身,但却联系不上小六了。”
“我打算返回红刺大本营,没想到路上行踪泄露,虽然最后勉强逃脱,但却受了重伤。”
“再醒来已经是三个月后,我被一个跑货运的司机救了。”
南烟听完,沉吟一瞬:“那你跟傅氏怎么扯上关系的?”
“傅氏?哪个傅氏?”
“帝都傅氏集团,五年前,他们和广厦航业签过一份订购二十艘私人游艇的订单,你是中间人。”
景州恍然点头:“是有这么一桩买卖,我当时隐姓埋名,做起了掮客。”
掮客,就是中间人。交易结束后,他顺手把自己留下的痕迹清除得干干净净,可以说,傅氏上下,包括跟他对接的员工,都不清楚他的底细。“赚够了本钱,我就南下来了澳岛,一边打听大家的消息,一边创立了信和。”
当初在选择行业的时候,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IT、运输、物流、商贸百货这些他通通没考虑,而是单枪匹马闯进博彩这行,苦练赌术,认真钻营。结果……碰上南烟,还是一个大写的输!景州:就、很气!南烟:“有小砚台的消息吗?”
景州一默,缓缓摇头。“这些年,我一直派人在找小六,但是……”“不过,”他话锋一转,“我最近查到弑神堂可能和大哥有关!我准备亲自去一趟,看个究竟!”
南烟和穆瓷对视一眼,“……哦。”
景州:“?你们怎么这么平静?”
南烟:“因为,我们已经找到大哥了。”
穆瓷补充:“还有老四。”
换句话说,红刺七人团,如今五人聚齐,就只剩老二魏宛央和小六宋砚。穆瓷:“我已经通知大哥和老四,让他们尽快赶过来。”
景州忙不迭点头:“对,是要来,这么多年没见……”约定好明天碰头的时间和地点,南烟和穆瓷准备离开。“阿水!”
“老板,在!”
“你送一下。”
景州临时接到个电话,看样子还挺重要,走了一半,又折回来,只能让手下代劳。“哦……好。”
阿水憨憨点头。大门口,阿水带着几个保镖,望着南烟和穆瓷,招财猫式挥手:“姑奶奶慢走!下次再来玩啊!”
姑奶奶?两人顿住,眼神诡异地对视一秒。“呃——老板的妹妹,那就是咱们赌场的姑奶奶!”
“……”大可不必。直到两人上车,发动引擎,车屁股消失在视野范围内,阿水才长舒口气。“谢天谢地,终于走了。”
“水哥,你怕她俩啊?”
“说什么屁话?我怕她?哈、哈——真是笑话!”
说完,转身进去了。那保镖摸摸鼻子:如果您的干笑不那么明显的话,可信度会更高。……赌厅内,景州在接通电话的瞬间,原本带笑的脸彻底冷沉下去,声音也透着一股冰凉——“你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