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被送到了医院。她动动手脚,发现没有大碍,直接从床上坐起来。可能是动作太急,一阵眩晕袭来,让她几欲呕吐。脑震荡——作为一名医者,南烟很快对自己的身体情况做出了科学判断。好在是轻微的。她正准备伸手按床头铃,突然动作一顿,没有!再看身下的床,并不是医院常见的“病床”,而是一张没有升降功能、也不配备小桌板的普通木床。如果这时南烟还没意识到不对,那她这些年就白混了。她迅速检查了一下随身物品,手机不见了,但钱包和表还在。仰头打量四周,不出意外在正对的右上方墙角看到了一个摄像头。她不动声色收回视线,原本打算去抠表盘的手突然顿住,改为将表戴回腕上。监控室——祁桑:“诶,这女的醒了。”
馥萱漫不经心地扫过一眼:“看到了。”
“她好像发现不对劲,在找摄像头。”
“是个人都会发现不对劲,不过早晚的区别。不过,她反应还挺快。”
“确实,”祁桑点点头,“不吵不闹,还知道找回随身物品。”
“姓傅的醒了吗?”
祁桑调出监控画面:“喏,还在昏迷中。”
“医生怎么说?”
“失血过多,耳膜破裂,中度脑震荡。”
“什么时候会醒?”
“不一定。可能三五个小时,也可能三五天。”
馥萱皱眉:“那再看看吧。他醒了第一时间通知我。”
说完,作势起身。祁桑:“你干嘛去?”
“吃饭,你不饿吗?”
“……饿!”
两人一起离开监控室。另一边,南烟花了几分钟,很快就摸清了房间布局。二十来平,窗户和门全部封死,有摄像头随时监控,目前不能辨认具体方位。很明显,她被绑架了。只是不知道傅律霆现在情况如何……她躺回床上,借着被子的掩盖抠开手表表盘,里面装了个微型定位仪。是危急关头用来保命的东西。只要还没出帝都,不出半个小时,溟澈他们就会找过来。接下来,她只需安心等待即可。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南烟掀被坐起,目露警惕。随着不断靠近那扇被封闭的门,响动也越来越明显。“……谁?”
声音顿了一瞬,紧接着:“是我,傅律霆。”
南烟呼吸猛滞。咔哒一声,锁芯转动,门居然打开了?!傅律霆见到她两眼放光:“没事吧?”
南烟摇头:“没事。你的伤……”眼前的傅律霆只能用“狼狈”两个字来形容,右手挂着绷带,额头缠了纱布,颧骨、脖颈等露在外面的部位大片擦伤,还在往外渗血。傅律霆飞快跻身入内,反手关上门:“我没事。”
“我们现在在哪?”
“不清楚,但绝对不是医院。”
他的判断和南烟如出一辙。“如果我没猜错,接走我们的那辆救护车有问题。而且我刚才观察过,每个房间都有摄像头,我们应该随时都处于对方的监控之下。”
南烟:“对方是什么人?”
傅律霆摇头:“没有现身,无从判断。我是装昏迷才趁机逃出来的,对方应该在等我清醒。”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对方很快就会发现我不见了,在这之前,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南烟默默估算了一下时间,半个钟头,可能真的等不及……“你联系外界没有?”
傅律霆:“已经给暗一发了定位,估计二十分钟赶到,但我们还是要做两手打算。”
二十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若真想要命的话,两分钟就够了。所以,他们等不起!“你也联系你的人了?”
傅律霆很快意识到南烟这么问的原因。“嗯。”
“不等了,”男人当机立断,“现在就走。”
他抓起南烟的手,快步向外走去。摸过来的路上,他顺便探了探四周的布局,出口就在正南方右侧!南烟被他猛然一带,身体蓦地前倾,眩晕感再度不受控制地袭来。她捂着胸口,生理性干呕。傅律霆见状,干脆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咬紧牙关,快速疾奔。“你——”南烟一愣,视线落在他额前的伤处,纱布之下,已然有鲜红渗出。“放我下来。”
她深吸口气,强行压下作呕的感觉。男人充耳不闻。“你也是脑震荡,右手还有伤,不要命了?!”
“我没事。”
傅律霆腮帮僵硬,双眼平视前方,如果忽略他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和不断滑落的冷汗,可能真的就信了。但男人咬紧的牙关和此刻轻微颤抖的双臂无一不在说明——他在强撑!“再说一遍,放我下来,我不想还没到出口,你就晕过去。我可没力气抱你。”
男人愣了一下,低头确认:“你真的可以?”
“我比你伤得轻。”
“……好。”
傅律霆放下她。南烟又感觉一阵眩晕袭来,不过这次她咬牙挺住了,迅速跟上男人的步伐。……祁桑和馥萱还没吃完,就听到有人匆忙来报——“不好了!你们带来的那两个人跑了!”
“什么?!”
祁桑摔了刀叉,噌一下站起来。馥萱已经大步出了餐厅,冷脸拿上武器,朝出口的方向追去。祁桑见状,连忙跟上:“萱,等等我——还没查监控,你怎么就往那个方向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