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昭训当然也知道后果严重。 毕竟这事儿闹大了,来了这么多的姐妹为她撑腰,这些人也都是靠不住的。见到势头不对,很可能反过来推她进深渊。 “姐姐放心,我知道事关重大。”
兰昭训小声回道。 这一役若不能钉死秦昭,就是她被罚,李承徽也不能幸免,甚至连今天支持的这些姐妹也会受到牵连。 她们必须得口径一致,让秦昭在此事上百口莫辩。 今次伍奉仪也在其中,她回头看一眼李承徽和兰昭训,看到两人低头交耳的一幕。她心里也明白这事儿若不成,她可能也要受到牵连。 待会儿她得看看风向如何,再决定该如何应对,万万不能因为兰昭训赔上自己在东宫的晋升之路。 众人各怀鬼胎,往望月居而去。 大家去到主殿的时候,秦昭正躺在榻上,脸色苍白的样子。 其实早在众人还没进望月居的那一刻,秦昭便听到了所有人的脚步声,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了萧策。 也就是说,萧策带着他将来的三宫六院来找她的麻烦。 来就来吧,她倒要看看,萧策要怎么处治她这个“病人”。 李承徽跟兰昭训想要整也,她就陪这两人玩一玩。 萧策一进来就看到秦昭那张雪白的脸。平时她健健康康的,脸色红润,哪像现在这样? “昭……”萧策才开口就觉得不对劲。 他是太子,不可当着众人的面徇私。 “秦良娣这是怎的了?”
萧策淡然问道。 “回殿下的话,良娣方才被李承徽和兰昭训联手欺侮,若非奴婢及时阻止,良娣只怕已被李承徽和兰昭训害死了。即便如此,良娣也因为受了凉,感染了风寒。”
宝珠才说完,就听秦昭咳了好几声。 “你撒谎,分明是秦良娣把我推倒在地,我这儿脚还伤着。”
兰昭训说着,露出自己肿了的脚踝。 这可是秦昭对她施予暴力的铁证,证据在跟前,又有那么多人证站在她这边,她看秦昭如何抵赖。 秦昭却伸出自己的小胳膊,“我这般瘦弱,如何能推动你?你还比我高一头呢。欺侮人也不带这样的,你是觉得我望月居没人……” 她因为情绪激动,剧烈咳嗽了好几声。 众人看到秦昭惺惺作态的样子心里都不痛快。 太子殿下一定能看出秦昭是在装病,揭穿秦昭的谎言才是。 这时秦昭终于咳完了,她纤手指着跟着一字排开的众多美人,“你、你们是觉得我柔弱,不懂反击吗?我、我告诉你们,就算我死,也要揭穿你们的丑陋嘴脸。尤其是李妹妹和兰妹妹,平素我待你们不薄,你们为何要这般陷害我?”
因为情绪太过激动,秦昭很快再咳起来,脸色涨得通红。 萧策实在看不下去,他看向张吉祥:“杵在这儿作甚,给秦良娣端杯水过来。”
张吉祥其实是看傻了。 反正他看得出来秦良娣是在装病,毕竟此前他来的时候,秦良娣还好好的,就不知道太子殿下看出来没有。 他来不及多想,连忙倒了杯水递到秦昭跟前:“良娣慢慢说,先喝杯水,太子殿下在这儿,一定会为良娣主持公道的。”
秦昭看一眼张吉祥,暗忖张吉祥还算上道,没有拆穿她。 她接过茶杯,喝了两口水,才继续道:“反正我是个命薄的,你们仗着人多想屈打成冤,我是不服的。李妹妹和兰妹妹还是少做点腌臜事吧,不然当心遭反噬。”
萧策忍了许久,见秦昭还在叨叨不休:“少说点,喝水。”
秦昭没正眼看萧策,只当他说话是在放屁。 他带着他的一群女人来找她麻烦,还嫌她多话?她不多话,岂不是被这堆女人一人一口口水给淹死?! 秦昭正在心里默默吐槽,那边李承徽看出太子殿下明显偏向秦昭,心下暗惊。 再这样下去,她和兰昭训都要完了。 她用力踹在兰昭训受伤的足踝位置,兰昭训没想到李承徽说来就来,她被踹了个正着,发出惨痛的尖叫。 这时李承徽再加一把力,把兰昭训推倒在地,兰昭训这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瞬间痛哭出声:“秦良娣这是倒打一靶,太子殿下要为妾身作主啊。当时很多姐妹都是目击者,她们看到秦良娣对妾身下毒手,太子殿下若不信,大可以找她们一个一个问清楚,便知妾身没有撒谎。”
萧策看向在场所有人,而后他问秦昭的意见:“秦良娣,你怎么说?”
“问就问呗,谁怕谁?!”
秦昭说着随手指向站在最外面的一个人:“你先出来回话!”
通常躲在最不起眼位置的就是墙头草,等着看风向的转变再来决定站队,这种人的心理素质最差,可能唬一唬就能把对方吓倒。 巧的是,秦昭这一指所指的人,正是伍奉仪。 伍奉仪原就打算看风向再来决定站谁,可她没想到秦昭随手一指就指到了自己。 这时太子殿下也看了过来,她顿时腿有点软。 这可是决定自己在东宫生死存亡的关头,一个不慎,她可能会受到牵连。 “你把自己看到的事情都说了。”
萧策冷声下令。 伍奉仪结结巴巴地回话:“妾、妾身……那,那个……” 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做,为何不能再给她多一点时间呢? “伍奉仪似乎受到了惊吓。不若这般,换一个人先问问。”
秦昭说着又指了一个人出来。 这位美人也是位奉仪,平素连见萧策一面都难,此刻终于见到了,却是因为另两个女人的矛盾。 再加上她早就看不怪秦昭独占所有恩宠,当下便毫不犹豫地道:“妾身亲眼看到秦姐姐推倒了兰姐姐。”
秦昭闻言笑了:“那你敢拿你的眼珠子立誓吗?你刚才要是撒谎,就自己挖了自己的眼珠子!”
虽然是她推倒了兰昭训,但那也是兰昭训想刮花她的脸,她才反击的。 再者,当时就只有李承徽和兰昭训,哪有眼前这个叫不出名字的女人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