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不早了,妹妹早些回去歇着。这么晚妹妹还特意过来给我提醒,妹妹有心。”
秦昭说着看向宝珠,让宝珠送左良媛回去歇下。 左良媛见秦昭没有半点不快,心下微松,便离开了望月居。 左良媛一走,宝玉便在吐槽:“太子殿下也真是的,这个时辰跟着念素去到御花园,这让外人瞧见了会怎么想?太子殿下是储君,而念素如今是淑妃娘娘宫里的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在夜半私会。”
“我也好奇念素跟太子殿下要说什么样的事,才让太子殿下在这个时辰还跟念素待在一块。”
秦昭以为,念素定知道什么事情。 念素是重生的,应该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秘辛。这样一来,念素便可以利用这些秘辛去诱惑萧策。 能让萧策感兴趣的事情,一定不简单。 这时宝珠送完左良媛回来,接话道:“奴婢以为念素的真正目的是想在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跟太子殿下待在一块。”
今儿是太子殿下的生辰,到此刻良娣的生辰礼物都没送到太子殿下手里,而念素偏又挑在今日把太子殿下叫走,这不是摆明想跟太子殿下过生辰么? “这才是念素最可悲的地方,她那不能见光的心思只能藏在最隐秘的角落,不敢告诉任何人,包括太子殿下。”
秦昭看了看时辰,已是亥时正。 再有半个时辰便是子时,子时一过,萧策的生辰就过了。 她拿出早已绣好的香囊,心道如果萧策没在子时之前过来,这只香囊也不必送了。毕竟过了时间点,也就不再是所谓的生辰礼物。 大约又过了两刻钟,宝玉见萧策还没回来,她急得在原地打转:“太子殿下也真是的,怎么还不回来?”
眼见着十五这一天就要过去了,这不是让良娣白白等了一整天吗? 秦昭仔细打量手里的香囊。上面的绣工粗糙,但这已是她最拿得出手的绣工。她始终觉得,这萧策那样的身份佩戴这样的香囊,实在不般配。 “良娣不可……” 等宝玉反应过来的时候,竟发现良娣已经点燃了香囊。 宝珠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记得良娣花了好几天才做好香囊,期间拆了又缝,缝了又拆,良娣的手也被扎了不只一次。 今日良娣一大早还念叨着要早点把这份生辰礼物送到太子殿下手里,可是谁知道最后是这样的结果呢? “早点睡吧。”
秦昭烧完了香囊,一身轻松。 她正要躺下睡觉,就见宝玉和宝珠很难过地看着她,就知道这两丫头误会了。 “我是想着来年绣工好一点的时候再做一个更好、更精致的,反正也不需要花费多少功夫。”
秦昭莞尔:“你们怎么这个表情?”
“良娣是不是很难过?”
宝玉泫然欲泣的样子。 秦昭轻扯唇角:“我像是难过的样子吗?今天是春节的最后一天,我怎么可能让自己难过?我真的没事,要我怎么说你才会相信?”
宝珠盯着秦昭好一会儿,发现自家主子确实不像是难过的样子。 她拉住宝玉的手臂,轻声道:“走吧,别打扰良娣歇息。”
待出了寝室,宝玉小声问道:“你就不担心良娣么?”
“没什么好担心的。良娣确实没有难过伤心,是我们两个想多了。”
宝珠应道。 但这也不是什么开心的事。 良娣太过理智,不会感情用事,是说明是没有以前那样在意太子殿下么?又或者是良娣有自己的一套想法。 她记得良娣说过,往后还要在后宫待很长时间。在这么长的时间里,要学会自己找乐子,也要学会自我调解。 寝室内的秦昭看着壁角下的灯影摇摇晃晃,她从枕头下拿出那对小铃铛,越看越是喜欢。 这辈子若能和和小圆子再续母子缘分,那该有多好? 萧策来到望月居的时候,已过了子时。 他看到安睡的秦昭,她手里还拿着他送的小铃铛。 那天他便听张吉祥说了,秦昭特别喜欢小铃铛,欢喜之情溢止不住。本以为张吉祥太夸张,但眼下看到秦昭临睡时还拿着小铃铛来看,她确实很喜欢这小玩意儿。 他在秦昭的额头印下一吻,只觉可惜。 今日是他的二十岁生辰,也是她陪他的第一个年头。在这么一个有意义的日子,他却没能跟她一起过。 他没有吵醒秦昭,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望月居。 翌日秦昭一醒来,就听说养心殿昨儿个晚上换了一批人,是萧策亲自处理这件事。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总归昨儿个太子殿下连夜换了一批人。对了,昨儿个太子殿下来过望月居,不过良娣睡着了。那之后太子殿下便去了养心殿。”
宝玉把自己打听到的事跟秦昭说了。 秦昭喝了一口粥,“是这样啊。”
念素挑在昨天晚上那个特别的日子让萧策跟她走,定是有价值的事情,难道是和皇帝的病有关? 她初初进东宫的时候,皇帝身子康健,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皇帝会倒下,是吴贵妃刺激之后晕厥。 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皇帝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她从没想过,皇帝会被吴贵妃突然刺激到晕厥其实另有隐情。 总不成是吴贵妃害了皇帝? 秦昭很快否决了这种可能性。 皇帝就是吴贵妃在后宫的倚仗,无论如何吴贵妃都不可能蠢得去害皇帝。 剔除吴贵妃,她还真想不到有谁胆大包天,去对皇帝下手。 养心殿伺候的都是老人,要收买养心殿的人可不容易,所以那个人在宫中有一定的人脉,难道是其他后宫妃嫔? 又或者是皇帝的敌人,潜伏在后宫许久,等到适当的机会便对皇帝出手? 书房内,如熙发现秦昭在走神。视线分明定格在书上,但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 快到用午膳时,萧策来到书房,声音有些沙哑:“昭昭……” 秦昭正对上萧策满是红血丝的双眼,她忙起身:“殿下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