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昭哈欠连天,张吉祥在一旁看得都困了,不时也跟着打一个哈欠。 这会子他忍不住再打了一个哈欠,萧策却突然看过来,吓得他张大嘴,一时忘了合上。 看到他这蠢样,萧策随手拿了一本折子便扔过去。 张吉祥不敢躲,奏折堪堪砸中他的脑袋,吓得他跪倒在地:“奴才知错了。”
都怪贵妃娘娘,平素他也不至于这样,他是被贵妃娘娘传染的。 秦昭刚刚也在打哈欠,看到这一幕磕睡虫飞了,她庆幸自己没有被萧策抓个正着,谁知萧策突然看向她:“在御前伺候是让爱妃来打瞌睡的?!”
秦昭一愣,心道他不是在专注处理政务吗,怎么知道她在打哈欠? “不是啊,臣妾没有打瞌睡。”
她只是偷偷打了个几个小哈欠罢了。 萧策见她嘴硬,脸色更阴沉。 这时秦昭不怕死地再辩解一句:“臣妾该干的活一点也没少,皇上不能冤枉臣妾。”
“或许该给爱妃搬张贵妃椅榻过来。”
萧策咬牙切齿地道。 他最不喜做事不专注之人,她居然敢哈欠连天,连带张吉祥都影响了。 “可、可以吗?”
秦昭信以为真。 当她看到萧策阴测测的笑容,她忙不迭补救:“皇上的好意臣妾心领了,但是既然在御前伺候笔墨,就该认真专注,臣妾还是觉得伺候皇上最要紧!”
萧策也不说话,秦昭呐呐道:“其实臣妾还会推拿,皇上想必累了,要不臣妾帮皇上推拿一下?”
萧策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折子,他最终还是无力地道:“爱妃还是回锦阳宫罢。”
她站在这儿没做成什么事,不时打哈欠,影响他的专注力,还连带影响了张吉祥,这个女人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秦昭双眼一亮,忙不迭地应道:“谢皇上恩典!”
她一说完就看到萧策脸色不对,她亡羊补牢:“臣妾告退,皇上也要注意身子,需劳逸结合。”
随后她又对张吉祥交待:“张吉祥,你一定要监督皇上,不能让皇上太累。皇上是大齐的顶梁柱,所有百姓的主心骨,后宫姐妹的一片天,可不能有任何事。”
“是,贵妃娘娘,恭送贵妃娘娘。”
张吉祥更希望秦昭能够快点离开,没见皇上的脸色难看吗? 秦昭交待了一番,便迅速走远。 萧策看着秦昭欢快的背影,突然有点后悔放这个女人离开。她倒是开心,拍拍屁丨股走人。 她在这边停留一个时辰,他只处理这么一点折子…… 事实证明,萧策的决策是对的。秦昭一走,他的办事效率迅速提高,黄昏时,所有的折子都已批阅好。 张吉祥松了一口气,这时有敬事房公公把后宫妃嫔的绿头牌端上来。 张吉祥觉得这也是个没眼力见的,明知道皇上忙了一个下午,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还敢往皇上跟前递牌子,这不是纯粹让皇上不高兴吗? 若无意外,又是郭太后在背后指使。 当萧策看到敬事房公公递过来的绿头牌,他想也不想便挥手:“拿下去。”
“皇上,使不得啊!太后娘娘交待下来,皇上今晚务必翻牌子,若不然太后娘娘会过来亲自帮皇上挑选侍寝的主子。”
敬事房公公跪倒在地,颤颤微微地道。 一边是来自太后娘娘的压力,另一边是万岁爷的威压,只有他这种小蝼蚁夹在两边,横竖不是人。 萧策神色莫测,没什么表情。 敬事房公公不敢看萧策,低声再补充一句:“太后娘娘凤体违和,罗姑娘说太后娘娘需得好好休养……” 他话没说完,萧策突然道:“今夜贵妃侍寝。”
他这话一出来,张吉祥傻眼,敬事房公公也懵了。他根本没把贵妃娘娘的牌子递上来,皇上还是选了贵妃娘娘侍寝,那他怎么向太后娘娘交待? “你可以滚了!”
萧策淡声下令。 敬事房公公哪还敢耽搁,只好匆匆起身,急忙回慈和宫复命。 “皇上真要找贵妃娘娘侍寝吗?”
张吉祥觉得,这多半不是真的。 上一次贵妃娘娘侍寝后,他横竖觉得室内不像是侍过寝的样子。 再后来皇上再没有找过贵妃娘娘侍寝,他就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今儿个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皇上说让贵妃娘娘侍寝,多半也是为了应付太后娘娘。 “朕开了口,便是圣旨,你去传旨即可。”
萧策挥挥手,不耐烦地道。 连他的房中事都要干预,太后是管得越来越宽了。若非看在太后身子不好的份儿上,他何需处处退让? 锦阳宫内,秦昭才用了晚膳,张吉祥便过来传达圣旨,宣布她今晚侍寝。 “晚点本宫自己过去。”
秦昭虽然意外萧策突然让自己侍寝,但她觉得应该还是像上回那样是假侍寝。 萧策这个人非常慢热,他不可能让任何一个他不熟悉的人靠近,尤其还是她这个让他不喜的女人。 “贵妃娘娘,这……不合规矩。”
张吉祥面露难色。 “届时皇上若问责,本宫会向皇上解释,你只管回御前复命。”
秦昭淡然启唇。 她气势不俗,张吉祥只犹豫片刻,便应声而退。 张吉祥一走,宝红立刻去到秦昭跟前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自家主子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前些日子贵妃娘娘还是被皇上厌弃的对象,现如今就越过了其他人,有侍寝的机会,打了很多人的脸,她们这些做婢子的也沾光。 秦昭啼笑皆非:“这有什么好恭喜的。”
她又不是真的侍寝,但这句大实话她不能说。哪怕是真侍寝,那也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光荣事。 “这可是大喜事,当然要恭贺!”
宝红兴奋极了:“今晚娘娘一定要好好装扮一番,让皇上迷得神魂颠倒!”
秦昭回她一朵假笑,默默揭过这个话题。 此后秦昭洗浴之后随便换了一套朴素的衣裙,长发只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当然也没有化妆,就这样清汤寡面地出了锦阳宫,为此宝红念叨了挺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