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目送萧策走远,回到榻间又睡了一会儿,在萧策下朝前,她便带上孩子回到了锦阳宫。 许是因为萧策提起了丁联,她回来后也没有睡意,便陪小原子玩耍。 这时小林子入内,向她汇报了一件事,永宁长公主在永昌侯附近置办了一套二进式宅子。 秦昭听到这个消息后,第一时间给萧瑜送了一封信,说了此事。 萧瑜看完信后,顿时气笑了。 她去到书房,跟程瑾说了此事。 “永宁长公主的事跟我说做甚?”
程瑾一时没弄清萧瑜的意图。 “依我对皇姐的了解,接下来她应该会主动接近夫君,或许皇姐还想做你的外室呢,这幢宅子便透露了皇姐的心思。”
萧瑜说罢,似笑非笑地看着程瑾。 程瑾被她看得怪不自在:“你莫胡思乱想,永宁长公主再怎么说也是金枝玉叶,怎么可能做出这种——” 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形容才好。 应该算是惊世骇俗的事吧? 他既然跟小鱼儿成了亲,又怎么可能再对永宁长公主有不轨心思? “我那皇姐素来是个有心计的,她要得到的东西,誓必会想尽办法得到。阿瑾,你看到她要离她远一些,皇姐这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萧瑜正色道。 程瑾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应下,实则他还是觉得萧瑜想多了。 再如何说,永宁长公主是今上的皇妹,身份矜贵,如何会作贱自己,把自己当成外室? 却不曾想两日过去,那日他才下值,正欲回侯府,却突然有一个小厮跑过来传话,说有一位贵人想见他。 小厮不曾说贵人是何许人也,只说那位贵人在永昌侯府附近的一幢宅子里等他。 程瑾身边的长随陪程瑾去到那幢宅子附近,小声道:“世子爷需得小心,若是磊落者,何必故弄玄虚?”
程瑾慢下脚步,他突然想起萧瑜前两日跟他说过永宁长公主在永昌侯府附近置办宅子一事。 总不成今日要见他之人就是永宁长公主?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他不敢大意,就打算原路折回。 就在这时,有一个少女快步走来。 程瑾一看这个少女便认出来了,这是在永宁长公主身边伺候的宫人鞠云。 “世子爷请止步,长公主殿下有请。”
鞠云来到程瑾跟前,道明来意。 程瑾此时已缓过来,淡然启唇:“我答应过小鱼儿,要回府陪她用午膳,告辞。”
他说罢就要上马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谁知永宁长公主亲自跑过来,竟拽着他的手臂,似嗔似怨地看着他:“世子这么着急做甚,难道本宫还会吃了世子么?”
程瑾忙退开两步,避开永宁长公主的触碰,恭敬有礼中带着疏离:“殿下有事请直接说,我还要回府陪夫人用晚膳。”
他说的夫人,当然是萧瑜。 永宁长公主一听到他提起萧瑜,眸中闪过一抹怨毒之色,面上却未显:“我要说的事很重要,还请世子移步,随我去屋里。”
她指了指前方的宅子。 程瑾正色道:“于我而言,没有什么事比陪夫人用午膳更重要,告辞。”
不等永宁长公主再开口,他快步上了马车,并让车夫驾车。 永宁长公主根本来不及做何反应,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程瑾乘坐马车走远。 程瑾回到侯府后,脸色还有点阴沉。 两天前他还觉得萧瑜小题大作,却未曾想萧瑜的担忧并非多心,永宁长公主竟然在他婚后还想…… 萧瑜正在垂花门等程瑾,一见到程瑾,她便欢喜地迎上前来:“阿瑾……” 只是她在靠近程瑾的瞬间,闻到了熟悉的脂粉味,那是永宁最喜爱的调香。 她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哑声问道:“你下了值就直接回府了么?”
程瑾想起方才和永宁长公主打照面的过程,为免萧瑜烦心,便道:“正是。不是说要我陪府陪你用膳么?走吧。”
萧瑜看到程瑾回避她的眼神,心凉了半截。 若他不是心虚,为何不敢说和永宁打过照面的事?他身上还沾了永宁的香气,那他们是不是有特别亲近的时候? 他有没有亲过永宁,或者是跟永宁做更亲密的事? 那厢永宁长公主目送程瑾走后,唇畔勾出一抹阴冷的笑意。 “殿下这就回宫了么?”
鞠云见永宁长公主欲回宫,不解问道。 “本宫特意在阿瑾身上留了香,就是让永春以为本宫与阿瑾有染。阿瑾娶永春本就是无奈之下的选择,他们的婚姻并不牢靠。只要本宫略施手段,就能让他们这对夫妻一拍两散。秦昭以为本宫不知道她在派人盯着本宫?本宫就是要让秦昭看清楚,哪怕是她盯得再紧,阿瑾也将会成为本宫的男人。至于永春,迟早会跟阿瑾和离,为本宫腾出世子夫人的位置。”
永宁长公主眸中闪过一抹狠戾的光芒:“秦昭和永春凭什么跟本宫斗?!”
鞠云暗叹永宁长公主的好手段。 永春长公主虽然是金枝玉叶,但其实并没有那么自信,这回只怕是逃不出她们殿下所布下的陷阱了罢? 是夜,程瑾如往日一般想与萧瑜亲近,萧瑜却刚好避开了他的手臂,打了个哈欠道:“时辰不早了,安置吧。”
她说完背转了身子。 程瑾的手臂落了空,却也没有多想,只道是萧瑜真乏了。 他很快入眠,萧瑜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声,心下凄楚,久久未能入眠。 翌日一大早,萧瑜便进了宫。 却不想在刚进宫门时便遇见了正要出宫的永宁长公主。 永宁长公主看到萧瑜,露出欢快的笑容,她容貌虽不出众,但胜在生了一双好看的眼睛,此刻眼角含情,眉目飞扬。 “永春,你今儿怎么进宫了?!”
永宁长公主率先跟萧瑜打招呼,脸上洋溢着欢笑,瞎子也看得出她此刻心情不错。 “皇姐这是要去何处?!”
萧瑜狐疑地问道。 “约了人,若是顺利,今夜我可能就歇在宫外了。”
永宁长公主说完,脸上浮现可疑的红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