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张吉祥也一直在琢磨这件事。 皇上真要把贵妃娘娘当成心上人,那他誓必也要对贵妃娘娘忠心耿耿才是。 翌日,张吉祥抽了个空,去到锦阳宫见秦昭。 秦昭觉得张吉祥看自己的表情不对,尤其张吉祥还特意过来告诉她昨天晚上萧策睡晚了,这是几个意思? 秦昭琢磨不透张吉祥的意思,轻咳一声道:“这等小事就不必跟本宫说道了,让皇上知道本宫事无大小都掺和一脚,皇上只怕不会高兴。你可还有其它事?”
张吉祥想了想,“没有了。”
秦昭一愣,愈发觉得张吉祥奇怪:“没事就回皇上跟前伺候吧。”
“是,奴才告退。”
张吉祥恭身而退。 秦昭目送张吉祥走远,才问宝珠:“你有没有觉得张吉祥很奇怪?”
像他这种大红人,平时忙得跟什么似的,今天没事还往她跟前凑,甚至还把萧策的作息告诉她,也不知是要做什么。 “是有点奇怪。”
宝珠的注意力不在张吉祥身上,而是在自家主子身上。 她瞧贵妃娘娘今天好像正常了,好像昨儿的失态只是错觉。 养心殿内,萧策忙完一轮发现不见张吉祥。 直到张吉祥回来,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你去何处了?”
张吉祥如实作答:“奴才去向贵妃娘娘请安了。”
一听到是去向秦昭请安,萧策心念一动,又不禁想起昨儿个那个让他回味许久的吻来。 “贵妃可还好?”
萧策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娘娘脸色红润,心情似乎也不错。”
张吉祥老老实实作答。 萧策没再问。 他觉得因为一个女人抛下政事不理会,这是很不智的行为,也不似他这个帝王的作派。 故而他想着冷却秦昭几日,不去见她。 时间长了,或许他对秦昭的那份悸动便会消散无踪。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他埋头于公务当中,不再去锦阳宫走动,也不曾诏幸秦昭。 好像经历了几天时间,那份悸动也渐散无踪。 至于宫外散播流言者,一到时间便全部抓了起来,当众便绞了舌头。 养心殿里恢复了平静,锦阳宫的秦昭也得以缓一口气,只要不见萧策,便什么事都没有。 那天一个意乱情迷的亲吻,似乎随着时间过去,感觉也淡去,这于她而言是好事。 最好接下来十天半把月甚至一个月都不见萧策才好。 不光是秦昭打着这样的盘算,萧策也觉得最近去锦阳宫的次数太多,见秦昭的次数也过于频繁。 或许这就是上回会有那种奇怪感觉的根本原因。 萧策有意冷着秦昭,秦昭也有意避开萧策,这一回两人倒是不谋而和。 这样的情形让张吉祥百思不得其解,他还特意去找秋水询问这件事。 “我又不是皇上,哪里知道皇上的意思?皇上忙于政务,平日里也没有多少时间在后宫走动,你且当皇上太忙好了。我可警告你,别再自作主张了,以免皇上怪责。”
秋水最近闲得很,但也觉得这样的悠闲日子难得。 有时候她还在想,如若有机会能离宫,自己也攒了些银子,或许还有机会出宫。 当然,这事儿她也只能在心里想一想。 张吉祥跟秋水聊了一会儿,却也想通了。皇上和贵妃娘娘都是厉害的人物,皇上不找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不也没找皇上吗,这不正好? 这天萧策去寿康宫向太皇太后请安。 于是太皇太后发起了牢骚,“昭丫头也真是的,这些日子都不来看望哀家,倒是宝玉做的美食每日准时送到。哀家打听过了,那丫头最近不忙。阿策,你可知昭丫头是怎么一回事?”
老人家还不知道这两人的盘算,自然也不知道他们是在故意避开对方。 萧策也正意外每回来寿康宫为何都不见秦昭,敢情那个女人不曾来向皇祖母请安。 “朕忙于政务,倒是不知贵妃最近如何。”
萧策的眼神瞟向窗外。 外面淅淅沥沥下了一场雨,风中还夹杂着泥土的腥味,他一时间有些不专注。 “你政务再忙也要去后宫走动走动,哀家可听说了,你已有十余日不曾在后宫走动。”
太皇太后语带苛责。 她心里喜爱秦昭,却也知道阿策是帝王,膝下只有阿原一个皇子是远远不够的。 即便是为了传宗接代,阿策也得勤快点在后宫走动。 “是孙儿的错。”
萧策不想忤逆太皇太后,便虚应道。 因为怕太皇太后念叨,他出了慈和宫。 雨还在断断续续地下着,雨水很快溅湿了龙袍,萧策失神地看着,突然有点空虚。 “皇上去何处?”
张吉祥见萧策迟迟不开尊口,不敢随便拿主意。 恰在这时,宝玉撑着伞,手提食盒过来。 看到御驾队伍,她第一时间向萧策问安。 萧策看着宝玉的头顶,想起了秦昭:“贵妃最近忙吗?”
宝玉一愣,觉得自家娘娘闲得很,很多时候都在陪小殿下。 她不敢说谎,便照实道:“相较于前些日子,贵妃娘娘最近好多了,有空暇时间。”
萧策没再继续问,一挥龙袖,御驾队伍便在雨中走远。 因为萧策没说去何处,张吉祥不敢擅作主张,他不时看一眼御辇上的万岁爷,只见他薄唇轻抿,黑目沉沉,不知在想什么,情绪似乎不好。 萧策确实有心事。 他故意冷着秦昭,是不是被秦昭看出来了?那个女人素来聪慧敏锐,他故意冷落,她便也识趣地不在他跟前露脸,是这样么? 她倒是颇为上道。 这时不知经过了哪座宫殿,萧策开了尊口:“朕去里面坐坐。”
这座宫殿正是雍和宫。 萧策突然大驾光临,让死气沉沉的宫殿顿时有了生机,哪怕还是在秋雨笼罩之下,因为欢声燕语,立刻变得热闹起来,再无此前的沉寂。 众美纷纷出来接驾,为首之人正是云冉。 今日她穿着玉色长裙,臂挽粉色披帛,束着腰峰,纤腰细得跟春天的柳条似的,行走间皆是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