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以后,根据医生的诊断结果以及建议,我制定了一个计划。
计划内容包括运动,学习,自律等多个方面。我把计划内容誊抄在一个小本本上,列明每日需要做什么,比如认识几个物体,锻炼一小时,安坐十分钟等。 这个代表小东训练计划的本本被挂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最需要的就是坚持。 坚持陪孩子一起学习,运动,进步。 高星霖特意拿出了傍晚的两个小时时间来陪孩子跑步。他们爷俩在外面活动的时候,我也开始尝试在家琢磨点吃的,日子久了以后,厨艺居然还有小小的提升,不至于把厨房点着了。 高星霖咬一口我用电饼铛烙的菜饼,满脸的感慨:“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还能吃上你做的饭。”我把饼往他嘴里塞了塞:“吃饭都堵不住你嘴!”
…… 时间转眼到了七月底,孩子们都放暑假了。 小东所在的托育园是没有暑假的,但是周园长想把园里重新规划装修,于是便趁着暑假时间关园了。 这样除了每周二周五在医院训练,其余时间小东都在家里。 我想了想长时间待家里肯定不行,干脆把他带到店里,时不时能见一些人,店里没客人的时候也可以跟店里员工玩。 店里有个女生叫玫玫,脸圆圆的,笑起来很腼腆,性格也有些内向。 但是不知为何,小东最喜欢和她玩,一进店门就往她身上扑。玫玫力气小又抱不动他,我便哭笑不得地拉他去办公室。 可没一会儿小东又自己打开房间门,噔噔噔跑下楼梯去找玫玫玩去了。 程书书噘着嘴抱怨:“他咋不找我来玩呢,我不可爱吗?”
说着鼓起腮帮做出一个自以为很萌的表情。
刘广朋刚好在旁边,一边摆弄着摄像机一边没好气道:“你那哪叫可爱,那叫面目狰狞好不好!”程书书作势要去砸他的宝贝摄影机,刘广朋扛起设备就跑。 我凑到玫玫身边有意无意地问:“书书有对象没?”
玫玫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应该……没有吧。”
“最近也没见赵庚来了。”
我心下了然,赵庚和程书书不同,他只是雇来拍视频的,拍完了若是没想续约自然就不来了。 这么看来刘广朋也并非一点机会都没有。可是瞧他刚刚那副毒舌的样子,真真是直男癌晚期无疑…… 我无声地叹口气,缘分的事还是看个人吧,自家雪还没扫利索,管不了别人瓦上霜。 来店里次数多了,一开始的新鲜劲儿过去,小东跟玫玫玩的时候看上去也心不在焉起来。 “长时间这么下去还是不行。”
高星霖和我商量了一番,“要不带着小东去旅游,还能长长见识。”
我觉得这个主意好,突然想起一件很久以前就商量过的事来,把目光投向高星霖。对方心有灵犀一般也想到了同一件事情,眉眼间染上笑意:“顺带把蜜月度了。”
之前找我做衣服的剧组已经开机了,对方计划中横店战争场面的拍摄预计在九月份。 那么中间两个月的时间,周园长的托育园关园,我们便可以带小东出去玩,医院的训练课我们也可以试着教。 听过我们的想法后,医生点了点头,“其实你们以后不来医院训练也是可以的,你们跟着我们学几次,学会了把孩子带回家练,我们这边随时沟通更新进度就可以。”
我听了自是很开心,这样时间上便更自由了。而且经过这半年的训练,我在旁边也看了这么长时间,训练内容不说耳熟能详,也能做个八九不离十了。 夜里小东睡了以后,我和高星霖便开始对着中国地图商量该带小东去哪。 眼下是七月份,正值天气炎热的时候。所以去酷暑难耐的南方城市似乎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去海边吧。比如青岛,就在省内。”
高星霖提议。
我觉得好,便点点头:“嗯啊,是时候找大头请我们吃顿饭了。”“哈哈,你可没忘记宰她这一顿,”高星霖眯起眼睛笑,“去青岛以后,我正好有件事一起办了。”
“林老的儿童疗养院,遇到点困难。”
他面色渐渐端凝。
我收起了玩笑的心思:“怎么回事?”原来,林老所创办的儿童疗养院,之前出于信任,把资金交给了高星霖所在公司的青岛分公司投资理财。但不知是外界因素还是人为使然,这笔资金亏损严重,导致医师们的工资都没有按时下发。林老正为这事发愁,因为院里有医师散播疗养院要倒闭的谣言,鼓动其他医师一起辞职。 “我怀疑是人有意为之,因此过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证据。”
高星霖说着,语气渐渐冰冷,“真让我查出什么来,我绝不手软。”
我听了心有同感,林老办的儿童疗养院,专门收纳了一些无家可归的儿童,也为家庭困难的孩子免费提供诊疗,可谓公益楷模。 眼下不知谁挑起事端,事情尚不明朗,自然需要暗地里调查一番。 “需要我做什么,你可要跟我讲。”
这方面我插不上手,只好看看做一些后勤工作。
“你和小东先去伊欢那。我这边事解决了再来找你们。”高星霖沉声道,“事情解决之前,不要卷进来。”
我明白他是担心我和小东安全,轻轻握住他的手,“你也要注意安全,相关渠道有认识的人可以叫来帮忙。”
高星霖看了我一眼,似是明白了我所说的“相关渠道”的含义,“你放心,人我已经联系好了,但是证据需要我们自己找。”
“现在什么都还不清楚,不好贸然利用外部力量。”
“从现在看来不外乎几种可能,我这边是竞争对手,内部员工;再就是林老那边有得罪过什么人。”
“我这边需要你的时候会跟你联系,事情也许很快就能解决了。”
他安慰地摸摸我的头发,“最近好像又长长了些。”
我低头看去,自己头发茂密黑亮,不知不觉距离上次剪发已经大半年过去,发丝已经堪堪及腰,穿汉服出门的时候往往只需一根发簪盘起了事,倒也不难打理。 房间的灯关上了,视线里只有高星霖和小东模模糊糊的轮廓。我听着身边均匀的呼吸声,思绪有些乱,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