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笙笙松了一口气。只要玉簪还在,旁人便不会过多议论,颜面尚在。萧慎看向玉簪的眸光隐隐有所转变,他费了不少劲方才将玉簪弄到手,想要再送一个差不多的不容易。可玉簪已佩戴在白笙笙的发鬓上,的确不好再送人。“咦,谁说我会嫌弃了?”
蓦地,一道女声从后方响起。宴清踏步而来,倍感兴致地将视线转向玉簪,双手肆意地环在胸前。这根玉簪可是法器,既是好东西岂有拒绝的道理?就算戴过又如何,擦擦不就行了?白笙笙愣了愣,面上的神色微僵,略为迟疑地看向她:“毕竟我都戴过了,玉簪也不新了,要不我买一个玉簪赔给你如何?”
纵使买一个,也绝对比不上现在这个。更别说白笙笙穷得叮当响,又能买多好的玉簪?宴清眉眼一弯,秀丽的脸颊含笑:“无妨,这可是萧慎为了报答我的救命之恩送的,怎么说也是他的一番心意。”
就算萧慎欠她人情,关键时刻也未必会留她一命,倒不如收下玉簪,好歹还能保命。女声落下,萧慎俊朗的脸颊多了丝暖意,清冽的男声徐徐落下:“宴清,你于我有救命之恩,这根玉簪你且收着,日后若有需求尽管说便是。我萧慎的命还是很值钱的。”
他可是书中男主,命自然值钱。宴清并未回应,而是将目光转向白笙笙:“白姑娘,你是要自己将玉簪取下还是要我动手?”
白笙笙红着眼眶,轻咬着唇,依依不舍地从发鬓上将这根玉簪取了下来:“萧哥哥的眼光可真好,玉簪实在是好看,令人爱不释手。若是宴清肯将玉簪给我,以后我有什么好东西也都会给你。”
这一番话,宴清一个字都不信。白笙笙连还灵石都磨磨唧唧,还是她的狗腿子帮忙还的,更别说是给她好东西。“不必了,你就算是有好东西也会自己用,不会给我。”
宴清直视着她,双瞳漆黑似化不开的浓墨,古井无波,让人无法看穿她的心事:“你就将这根玉鬓给我便是。”
白笙笙纤细的手捏着玉簪,满眼不舍。将玉簪拱手让出还不算什么,她的颜面却要因此一落千丈。府中的下人定会在暗中嘲笑她。察觉她的心事,萧慎将所有罪责通通揽下:“笙笙,都怪我不好,让你误以为这玉簪是送你的。为了补偿,我给你送别的。”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白笙笙就算心有不舍,也只能够将这根玉簪递给宴清。倘若她再扭扭捏捏反倒显得小气了。宴清随手接过玉簪,看了眼萧慎:“玉簪是挺好看,这以后我们两清了。”
两清?萧慎暗暗挑眉,总觉得这两个字听上去怪怪的。说句实在话,他并不想两清。他本是想借着送玉簪顺带了解宴清,这一两清日后岂不是连话都不好说?白笙笙收回所有情绪,妆容精致的脸颊上带着一贯的柔笑:“萧哥哥,先来尝尝糕点味道如何。”
没人知道她心中有多恨。就连萧慎都同意将玉簪赠给她,宴清却横插一脚硬将玉簪拿走。可她又不能发作,也只能将所有不爽通通吞进腹中。若是碍眼的宴清能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该有多好,那么宴家只剩下她这一个义女,兴许还能光明正大的得到宴家所有资源……宴清能看出白笙笙双目中不易察觉的阴冷,一看就知这是把她记恨上了。反正她也没打算和白笙笙好好相处,就算被记恨也无所谓。她自顾自捻起块糕点吃起,还不忘给草泥马还有白胖参各递了一块。糕点入口香酥即化,味道绝佳。草泥马的双目随之亮起,咀嚼着口中的糕点不由出声赞许。没想到这个大绿茶的手艺竟如此之好,糕点的味道属实不错。白胖参也在一旁连连点头,仅用他们能够听到的音量开口:“宴清,糕点真不错,记得多给我抓些!”
“萧哥哥,你也不必给我补偿。”
白笙笙柔柔弱弱抬眸,将视线转向面萧慎,娇柔的女声令人心软:“今日这事本就是我的错,将玉簪还给宴清也是我该做的。”
这番话也是事实,可从她口中吐出,却带着那么一丝委屈。她善解人意,体贴入微。萧慎看向她的目光中,同样多了抹柔和:“笙笙,我向来言出必行,既然我说过给你也买一根发鬓那便不会反悔,我现在便带你去。”
临走前,白笙笙还不忘出声:“义父义母,那我就先行一步,晚些时候再回来。”
两人并未在此久留,大踏步离去。她们的互动尽数映入宴清眼中。她不由轻轻啧了啧嘴:“不愧是她,动动嘴皮子的功夫,便能够得到想要的一切。”
“小宴清,虽然你什么都没说,但我相信你离开玄天宗定有理由。”
宴夫人也在此刻将目光转向她,柔和的声线中带着少许心疼:“你莫不是在玄天宗受到了委屈?”
宴老爷不假思索道:“我们宴家虽然敌不过宗门,但你若是受到委屈,为父也会想办法为你主,讨回公道。”
宴清的心暖了暖,白皙的脸颊上笑容明艳。她和宴老爷宴夫人的接触并不多,却能够感受到宴家是真心待她。纵使她不是真正的原主,也同样会真心相待宴家。她学着白笙笙委屈的模样,神色有些难过:“我在玄天宗的日子的确不好,只要白笙笙撒撒娇,本该属于我的一切都会被夺走,她还带领修士们排挤我。她明明欠了我灵石,可当我向她讨回灵石时,只要她一哭,所有人都会认为我是错的,灵石就无条件该给她。这些事你们派人去修仙界查查就能够知道。”
“这……”宴老爷愣了愣:“她竟做出这等事?可是她不是向来柔弱无害吗?心思怎么变得如此深沉?”
宴清露出一个比哭还丑的笑容:“是啊,就是因为她看似柔弱,大家都偏袒她,硬是将我排挤出了玄天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