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
宴清低声呵斥,冷厉的眸子一片冰冷:“将白笙笙逐出宴家!”
站在大厅外的小厮愣了愣,下意识看向了站在最前方的宴老爷。宴老爷默不作声,小厮们方才前进一左一右押住了白笙笙。白笙笙急忙看向宴夫人和宴老爷,面色因急切涨红:“义父义母,你们也是我的再生父母,就这样任由着宴清将我逐出宴家吗?”
宴夫人暗暗捏紧了衣袖,略为忐忑道:“老爷,笙笙为人不坏,我们也算看着她长大。这些年她待人谦和,是个好孩子。”
“娘,无规矩不成方圆。”
宴清抬了抬眸看向宴夫人,白皙的脸颊从容至极,清脆的女声不夹多余情绪:“白笙笙没一句实话,想靠示弱蒙混过关,若是不杀鸡儆猴,宴家就散了。”
字眼从她口中吐出的那刻,宴夫人愣了愣。面前的少女个子长高了些,脸颊仍旧稚嫩,神色冷淡,周身散着冷傲之气。这幅模样的她颇有几分男子气概。宴老爷满意的连连点头,眉稍不自觉上扬,眼中多了分笑意:“宴清长大了。”
她年纪虽小,性子爽快做事利落,所想周全,能够担得起一整个宴家。“义父义母!”
白笙笙急得不像话,泪水顺着脸庞不断下落,已然哭成了泪人:“我早已将你们当做亲生父母,将宴家当成自己家,我还未在你们面前尽孝,就要将我逐出宴家吗?”
宴老爷微敛眸光,眼中的神色平静至极:“笙笙,你还有机会实话实说。这条项链既是你娘亲的遗物,你定当会保留好,魔人碰了你项链,你就没丝毫察觉?”
白笙笙娇柔地摇晃着脑袋,长翘的羽睫颤了颤:“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请义父相信我。宴清,先前若是我有做错之处请你原谅,请你不要将我逐出宴家!”
宴夫人的心也是一急,下意识朝着前方走了一步,神色填满忧愁:“笙笙,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只要你将事实道出,我定会保你。”
宴清直视着面前的一切。她看得出来,宴家是在给白笙笙最后一次机会。宴老爷能统领整个宴家又岂是傻子,连草泥马都能看出的破绽,宴老爷自然看得出来。白笙笙苦笑着,泪水打湿了衣襟:“义父义母,你们还是不相信我,我就知道我比不上宴清,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将我逐出宴家。”
她努力许久,就盼着能够得到宴家的认可。到头来还是要被逐出宴家。当初踏进宴家时,宴夫人因怜悯保留她的姓氏收养她,如今这一瞧,宴夫人不过假惺惺罢了。说的好听是宴家养女,也是位堂堂正正的小姐,实际上她和招之来挥之去的下人有何差距?“聒噪。”
蛋娃略为烦躁地拧着眉,他轻轻抬了抬手,似有一双无形的手卡掐住了白笙笙的脖颈:“本座想杀人不必遮掩,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你对本座没有影响。就你这脏手也敢掐本座的脖颈,哪来的胆子敢暗杀我?”
戏看到这也该结束了。此处不便唤妖兽,还是亲自动手较为方便。白笙笙只觉得脖颈冰凉,喉咙动弹不得,整个人喘不上气,脸颊也因呼吸困难转红。“不可!”
宴夫人急了,忙将目光转向蛋娃:“宴家和她还是有情感的,还请您不要伤她!”
蛋娃尚在襁褓,所表现出来的能力绝不是一个婴儿能够拥有的。他也已用行动告诉众人真相,对蛋娃而言,想对白笙笙出手轻而易举,的确没必要撒谎。蛋娃闷声一哼,奶糯的声音分外冷静:“此女心术不正,若是放她走等同于养虎为患。”
他熟知人心,能瞧出白笙笙心中的小九九。宴老爷也在此刻叹了一口气,双目中带着少许无奈:“请您饶她一命吧,我也算看着她长大,也早将她当做女儿看待。”
蛋娃挑了挑眉头,下意识看了眼宴清。这一抬眸,双方四目相对。宴清同样将目光落到他身上,眸子分明清澈却深不见底,眼中暗藏波光。她怎么觉得蛋娃讲话的口吻十分熟悉,似在哪听过。尤其是‘本座’这两个字,若她记得不错,无脸男也说过。难道说蛋娃是无脸男的儿子,所以他才这么爱惜这枚蛋?蛋娃收回视线也松开了手。白笙笙解脱似得整个身体跌在了地上。被捆绑在身上的绳索消失时,她急忙拍打着胸口竭力呼吸着,额前已蒙了大串汗珠,看向蛋娃的目光中充满惊恐。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方才她竟毫无反抗之力,差一点点她就没命了。有蛋娃在,想要对付宴清很难,她必须帮前辈恢复肉身……不过片刻,她便缓过神来,起过了身,娇柔的身形摇摇欲坠,女声温婉悦耳:“义父义母,清者自清,既然你们不信赖我,那我只能服从安排,离开宴家。”
她直视着面前的众人,欲将宴家众人的脸庞清晰记在脑海中。今日之耻,她记住了。来日她定要将这笔账找回,让宴家所有人比她今日狼狈千万倍!“笙笙。”
宴夫人有些不放心,前进了几步,拿出一个储物袋:“这是我的一点心意,里面有灵石,你留着用,出门在外一定用的上。”
白笙笙一展笑容,惨白的脸颊上这抹笑尽显柔弱:“多……”一道身影却在此刻迅速闪过。宴清麻利地接过储物袋,特地扫了眼。储物袋中放着三万下品灵石。好家伙,居然给白笙笙这么多灵石。她将储物袋收好,扬起了道灿笑:“娘,白笙笙不差灵石,她可是玄天宗慕容澈的亲传弟子,平日备受师尊疼爱,要什么都应有尽有。这点灵石她看不上,不过我看的上,那我就替她收下了。”
这女人都要离开了,以后和宴家毫无瓜葛,甚至会恩将仇报。她可没那么好心给仇人送灵石。白笙笙的嘴角却在此刻抽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