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没有丝毫犹豫,将白笙笙的计划传给了师尊,让师尊转达给慕容澈。她不喜欢玄天宗也厌恶慕容澈,但她不能放任魔人灭了玄天宗占上风。一旦玄天宗出事,白笙笙定会将爪牙伸向其他宗门,再逐一突破。届时斩道宗迟早会完犊子。各大宗门的弟子还被困在魔引阵中,玄天宗这时候可不能出事。将消息传递完毕,她又将目光转向司擎曜:“白笙笙的魔人师傅是谁?”
“昔日的四大魔头之一广蒯。”
“广蒯?”
宴清对这个名字没有丝毫印象,她只知道兆丰。司擎曜睨着眸,面色一如既往冷淡:“广蒯在四大魔头中是出了名的手段残忍,千年前他就已经死了,没想到还能被复活,复活他的还是白笙笙,简直是笑话。”
男声沉入谷底,格外冰冷。“你认识广蒯?”
宴清想到什么般,特将目光转向他。司擎曜不仅声线沉了几分,就连面色都萦绕着层冷意。男人冷笑着,嗤之以鼻:“他就是个叛徒,如今又收了个叛徒弟子,这两人不愧是师徒。”
千年前广蒯与现魔尊勾肩搭背,谋权篡位,在暗中算计挖了个大坑等着他跳。他天赋异禀,修为高强,性子又极为自负,并不将世间万物放在眼中,这才导致上当被害。现魔尊上位后,对魔族进行了大整改,便对修仙界发出了猛烈的进攻。魔族败了,广蒯也成为了这场战争的牺牲品。千年来,他的魂一直在世间游荡,直至遇上宴清……宴清想了想,还是决定日后闲了查查广蒯。这人可是白笙笙的师傅,如今也算是白笙笙的左膀右臂,她必须提防着。她沉吟片刻,道出心中的疑虑:“那你和广蒯谁厉害?”
司擎曜闷声一哼,凉飕飕地从嘴里挤出几个字眼:“就他?也敢跟本座相提并论?”
那种小人,不配和他比。宴清的眼眸微亮,有些雀跃:“这么说你比他厉害?”
如此一来,就算正面迎上白笙笙她也有胜算。她下意识垂眸,望向手中的新月剑。她和白笙笙终有一战。这一战,是生死之战。她要将白笙笙施加在原主身上的尽数归还。司擎曜沉默片刻,男声弱了几分:“但那是从前,本座都消寂千年了,实力尚未恢复到全盛时期,本座也不知道如今他的实力如何。”
宴清:“……”司擎曜又特地补充了句:“打不过没关系,带你跑不是问题。”
千年前他输在了自负上。经历了千年,他自然不会重蹈覆辙。宴清揉了揉太阳穴,将视线转向远方。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想办法救斩道宗众人。她并未留意到司擎曜抬了抬修长的手,周围的灵气和魔气正疯狂地往他身上蹿。再给他一点点时间,他很快就能恢复到全盛时期。就算恢复不了,现在的他也不是旁人可以拿捏的。至于广蒯,他已经按捺不住想和此人见面了……玄天宗。两道身影踏进了宗门。宗门外还站着十余名魔人,每个魔人都是金丹期修士。“这腰牌还可真好使。”
广蒯掂了掂手中的腰牌,面色泛冷,反手将腰牌丢给了站在宗门口的魔人。接过腰牌的魔人迅速踏入宗门,利用腰牌瞒过了阵法后,魔人又重复丢腰牌的动作。不过片刻,魔人尽数踏尽玄天宗。白笙笙主动带路:“我对玄天宗熟,你们跟着我走。”
广蒯看向她,眼中多了份思虑:“笙笙,你对玄天宗当真没有丝毫留恋?倘若遇上了慕容澈,你是否舍得下手?”
“留恋?我已入魔,往日的种种都是过去式,有何值得我留恋的。”
白笙笙笑了,笑得明艳笑得动人,眼底却毫无笑意可言:“我要的是变强,若是可以我不介意用慕容澈的鲜血滋养我的魔幻人,他修为高强,想来定能在短时间内提高我的修为!”
对她而言,这些人都只是成功道路上的垫脚石。广蒯挑唇一笑:“如此一来最好不过,他们若能为你所用,那也算是死得其所。”
他越发的满意白笙笙。这人便是天生的魔物,无情无义,是炼魔功的最佳人选。兴许,他能将白笙笙培养成新的魔头。当然他也留了一手。白笙笙可是连师尊都能背叛的人,更别说是他这个半路插进来的师傅……“到了。”
白笙笙停下了步伐,凝视着面前的一间小院:“镇宗神器就在这,我曾随慕容澈来过此处,知晓要如何破阵以及不动声色拿走镇宗神器。”
广蒯爽朗一笑,皱纹纵横的脸颊上神色狰狞:“做得漂亮,事成后我便向魔尊讨赏,这以后你便是魔族新的四大魔头。”
白笙笙巧笑倩兮,盈盈欠身行礼:“笙笙就先谢过师傅了。”
有白笙笙带路,他们一路顺遂。广蒯迫不及待伸手想要将镇宗神器揣入兜中。他的手触及神器的那一刻,神器瞬间化为泡沫,无数柄剑从暗处蹿出。“有埋伏!”
广蒯一惊,赶忙躲避着。唰!无数道身影瞬间出现。慕容澈面色阴沉,填满阴翳的双瞳似要将人活剜。他身侧还站着长岳。长岳前来玄天宗商议对策,顺带将宴清给的消息道出。得到消息的那一刻,他的心也是一惊。白笙笙的心肠简直黑透了。玄天宗待她不薄,她却恩将仇报,这才过了多久,就迫不及待对玄天宗动手。慕容澈咬着牙,心凉透了:“给我杀,魔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一开始他还不相信白笙笙这么快就叛变,抱着侥幸心态,带着弟子藏在了暗处。直到现在,他这才接受了白笙笙是头白眼狼的事实,内心里的最后一丝情分也在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白笙笙这个叛徒不死后患无穷。连同门都下得了手,如今还勾结魔人对玄天宗动手,假以时日杀昔日师尊也不在话下。枉费他还念情,让各大宗门将白笙笙交给他处理。如今这一瞧,是他自作多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