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凉风习习,枝叶被吹得沙沙作响。修士们正在原地休憩。距离修士们不远处,宴清垂着眸,眼中迸射着难以言喻的幽光。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司擎曜不同常人,也曾怀疑过此人是魔人。没想到的是,这人竟是上一任魔尊。司擎曜一把将目光转向她,男声低沉:“本座要复仇,夺回魔尊之位,本座会与邪主合作。”
几句话,将他想做的事简单概括。唐廉桥皱着眉头,掌心中已然多了把符篆:“你要夺回魔尊之位?”
司擎曜天赋过人。只要给他时间成长,极有可能夺回魔尊之位,此人的存在对宗门而言是个潜在的威胁。若能将他除去,也能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中。察觉他的杀意,司擎曜一笑而过:“本座劝你打消动手的念头,纵使本座的修为尚未恢复到全盛时期,也不是你能够杀的。更何况本座和蚩尤斗,重整魔族对修仙界而言并非坏事,魔族内忧,可没那个闲工夫理会修仙界,修仙界自然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他是司擎曜,不是寻常的等闲之辈。权衡利弊后,唐廉桥收起了符篆。魔族野心勃勃,近来越发的放肆,若不加以管束要不了多久蚩尤定会攻上修仙界,这时候司擎曜出现制衡蚩尤,的确能让修仙界安宁不少。至少短时间内魔族不会将爪牙伸向修仙界,他们也能够养精蓄锐。最好这两人斗个你死我活,大伤元气,兴许修仙界还能趁机出手灭了魔族。这一想,蚩尤和司擎曜斗的确是件好事。“哦,对了。”
司擎曜想到什么般,特地出声补充了句:“蚩尤野心勃勃,妄图统治这片大陆统治修仙界,本座和他不同,对统治修仙界没兴致。”
唐廉桥直视着他,眼中略带打量之色:“你不想统治修仙界?”
司擎曜点了点头。千年前,闲来无事,他还会想着找点事做,将难啃的修仙界攻打下来,权当打发时间。经历死亡后,他的心态早就有了转变,不是从前的司擎曜。自从复生后,他从未有一刻觉得无聊,日子过得前所未有的舒坦,也能安心睡上好觉,这样的日子远比成为魔尊自在很多。现在的他并不想攻打修仙界。就算将修仙界攻打下来,又有什么用?还得打理这么大的修仙界,想想就头疼。至于魔族原本就是他的,自然不能拱手让人,他向来有仇必报,蚩尤与广蒯在暗中算计杀害他,这笔账必须算。唐廉桥并未相信这番话,沉默不语。此人亦正亦邪,既能吸收灵气,又能吸收魔气,手中的剑能杀人也能救人。这毕竟是上一任魔尊,司擎曜手中沾染的鲜血和蚩尤比只多不少,他是修士不可能会相信一个魔人。不管司擎曜想不想统治修仙界,他都有责任与义务将此事通知各大宗门,让众人做足准备,以防万一。宴清挑了挑眉:“邪主会帮你?”
更让她在意的是邪主。招魂幡不可能一直都放在她手上,迟早得处理。面对询问男人轻挑唇瓣,扬起了道浅笑:“本座能给它无法拒绝的好处。”
“就算你不对付修仙界,邪主也会。”
还有一句话宴清并没有说。邪主不仅会对付修士们,也会对付她。明白她的心事,司擎曜肆意地将双手环在胸口,姿态慵懒:“拿了你的东西本座自然会物归原主,怎么拿走的就怎么还给你。你放心,你不会有生命危险,本座也会将危机都引开。”
言下之意,就算他拿走了招魂幡,也会将招魂幡和邪主尽数归还。宴清并未急着出声,迎上了他的视线。他的眼漆黑深邃,似万丈深渊。此刻这双眼照映出一个小小的她。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迅速从脑海中闪过,司擎曜帮了她不少,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这男人都没有害她的意思。倘若没有司擎曜,在宴府遭遇刺杀时她就已经死了,根本就没有机会能够活到现在。思索片刻,她点过了头:“好,你想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你什么时候要?”
司擎曜笑了,眼中的笑容极浅宛若寒冬里的一抹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他以为还得费一番口舌才能够拿到招魂幡,不由好奇:“你不怕本座出尔反尔?”
他的目标是魔族。宴清是修仙界的天骄,却愿意信任他。“不怕。”
宴清不假思索将心中所想道:“凭借你的实力完全可以明抢,但你没有,而是向我解释你的需求。”
她也算是识人无数。倘若这次是她看走眼,就当作用招魂般偿还人情,这以后互不相欠。要是司擎曜遵守承诺,将招魂幡还回,他们之间也算是有来有往,互帮互助。司擎曜轻挑唇瓣,嘴角弯起到恰到好处的弯弧,略为欣赏的看向她。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有胆量有气魄。唐廉桥在一旁听的一头雾水,未能明白他们两人话中的用意是什么。但他听到了最为关键的消息:邪主。唐廉桥赶忙将心中的疑虑道出:“等等,邪主不是已经死了吗?你们怎么提及邪主?”
宴清也便简单的解释着:“邪主复生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邪修们恐怕不会安分。”
邪主们夹着尾巴做人,他们迫不及待想要重见天日,等这一日已经等了很久了。唐廉桥的面色立即有了转变,眸色略沉:“邪主复生是件大事,不容小觑。我必须将此事尽快传给各大宗门。”
邪修手段残忍,虽说一直藏匿在暗中,这千年来也杀了不少修仙界的修士。他们必须谨慎,小心提防邪修。唐廉桥的视线又落向了司擎曜,眼中带着少许警惕。司擎曜无视了他的视线,面色从容冷静。在不远处休憩的修士也在此刻陆续起身。李策伸展着身体活络筋骨:“最后一轮比试尚未结束,寒湛下落不明,尚未找到,我们还是继续找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