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呼吸之后,我将八字还给了洪世贤。“之前你找高人算过八字,为什么不再去找原来的先生?”
“阴阳师算命,有始就得有终,最是忌讳一算二换,这点到底彭先生应该明白吧。”
阴阳师算命,一算二换是大忌。接盘的先生算命,想要改变一些什么,得按照一个人原有的命格,可如果这人已经算过一次并且命格也有改变的话,接盘的算命先生很容易出错。轻则砸了招牌,重则就会出人命了。所以对于算命的双方来说,这都属于大忌。洪世贤虽然穿着普通,但却是隐形的富豪,这点道理我断定他是明白的。在我看来,他半路换算命先生,无非就是两种情况,一种是得罪了人,另外一种就是算命先生不在当地或者已经不在人世。“阴大师说得这些,我都明白。”
“只不过,当时为我算命的先生,已经有九十高龄,要不是看在我对他有恩的份上,他都不愿意为我算命。”
“现在三十年过去,人已经不在了。”
“当时他给我算命之后,告诉我三十年后必须改回命格,否则会有大麻烦。”
“对于玄学界的人,我认识的不多。”
洪世贤的话,我并没有怀疑,从他的面相上不难看出,他的命格确实被人动过。世俗人不似修行人,可以封印自己的面相。他的五官平平,天庭平和,地阁有缺,显然面相上已经看不出有什么大起大落,现在只能从八字上来推算命格了。之前他已经给我看过八字,结合他的八字,我开始掐指推算起来。掐算是根据四象阴阳来推算的,食指中节为玄武,中指一节和三节为青龙和白虎,无名指中节为朱雀,小指和拇指为阴阳。食指,中指,无名指,三指代表十二个时辰,按照人的出生八字推算,以时辰为准,开始以四象轮转过阴阳的算法来推演。当然这里面有些东西不能细说。见我掐算着手指,洪世贤在一旁静心等候。片刻之后,我停了下来。“阴大师,怎么样?”
洪世贤紧张的询问。“你闭上眼睛,背靠在沙发上。”
说完,我起身站在洪世贤身后,他按照我说的闭上眼睛,我双手并成剑指落在他的天灵,接着游走于天庭位,指走印堂落于眉樑上,紧接着向眉心靠拢,指尖下游立在鼻尖。我收回手,重新落座。“如何?”
我沉吟了片刻,开口道。“朝闻鸣生,夕听道死。”
洪世贤听我说完,眉头紧蹙,一脸的不解。“阴大师,你能不能说得再明白一点。”
我摇头拒绝。“这次我不收费,所以只告诉你卦言,至于什么意思,还得你自己领悟,毕竟起始不在我这里,现在我也不敢给你断卦。”
我能说得只有这么多。断卦,等于断命。至于之卦言的领悟时好时坏,全靠洪世贤自己。我要是跟他解了卦,必定要接受他的一部分承负。更何况,算命本就是逆天的存在,洪世贤的命被推算过,这三十年的空档,已经规避了很多灾劫,三十年之后命格归位,灾劫来临终究难逃一死。逆天改命,并非不存在,而是要看一个人能不能背的起这份命。洪世贤改了三十年的命,刚才我摸骨得到答案,他这几十年气运平平,积攒的福报不足以去弥补这三十年来积攒的厄运。想要改命,要付出的代价极大。“阴大师,我跪下来求你了。”
“看在我还有老婆孩子的份上,只要我能活着,你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
孩子?我看向洪世贤,眼神犀利。“你有孩子?”
“收养的?”
面对我的问话,洪世贤也是一愣。“不是,是我亲生的孩子,现在也才刚学会走路啊。”
不可能。洪世贤的面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刚才帮他摸面骨手指经过子女宫的时候,他的子女宫是凹陷状态,这说明他这辈子是不可能有子女的。如果也不是领养的,那只能说明他老婆不贞。话到嘴边,我又不好直说,如果因为我的一句话,再惹出其他乱子,这份报应最终还是会落在我的身上。“阴大师,求你帮帮我。”
说着,洪世贤直接跪了下来。“这件事情,我帮不了你。”
我拒绝了洪世贤的请求,不管他说什么,我都置若罔闻。到最后不得已,秦风爷爷开口了。“十一,就没有什么变通的办法吗?”
我摇头。“对了,你今天贵庚!”
对于我突如其来的一问,洪世贤愣了一下,随即反应到;“五十一。”
我犹豫了一下,在想要不要给他后半句的卦言。“阴大师,有话不妨直说,我心里有准备。”
洪世贤既然这么说了,我也没有藏着掖着。“朝闻鸣生,下至山根上至发,有无活计两头消。”
“夕听道死,三二四二五十二,逐一推详看福限。”
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而这两句卦言,也是他的命格定论。只能说,他的福报有限,最多活到五十二。洪世贤不明所以,我也不敢把话说透。洪世贤还要纠缠着我说些什么,在听到我电话响起的时候,也识趣的松开了手。电话是爷爷打过来的,我以为是他想问我过年准备的事情,没想到他一开口就让我惊住了。“你说什么,有人动我们家后山的坟?”
我们阴家后山的坟,少说也有几百座坟头了,什么人胆子这么大,敢动这么多的坟。再说了,这是我们家的山头,各种手续都有的。挂了电话,我收拾东西就走。赤松子知道了我们家的事情后,也跟着一起,除此之外还有林依依,说什么都要跟着,人在车上坐着,我总不能把人踹下去吧。我带着赤松子和林依依,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