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这是必须要说明的问题。什么是卢舍那大佛？”
我笑着说，“卢舍那，是音译，梵文是rócanabuddha，也就是报身佛的意思。”
“什么？卢舍那大佛是报身佛？而那《华严经》想要证明法身佛毗卢遮那佛……”孩子开始对报身佛、法身佛有了些微概念。 “是的。佛教中有一种说法，认为佛有三身，分别是法身、报身和化身。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被认为是贤劫第四尊佛出世的时候。因此，现在我们所处的世界分别用毗卢遮那佛、卢舍那佛和释迦牟尼佛来象征法身、报身、化身。”
我没有继续对报身佛和法身佛进行解释，只是提醒孩子，“卢舍那大佛是唐高宗李治为父亲李世民做功德而建。可卢舍那大佛的形象根据专家的推论，所展现的是武则天四十八岁时的容貌，尤其是头部。”
“大卢舍那石雕像通高17.14米，头高4米，耳长1.9米。”
孩子说。
“是的。雕像很高大。值得注意的是这个问题：武则天为这个工程捐助了两万贯钱，这钱以当时的粮食价格换算到现在，大概是六百万人民币多一点。”我说，“为什么武则天会为李治的孝心用这么多钱买单？”
我问。
“武则天是李世民的儿媳妇啊。”孩子说。
“对，武则天是李世民的儿媳妇。”我叹了一口气说，“但李世民曾经想要她的命。事实上，不止李世民曾经让武则天差点丢掉性命，就连武则天的丈夫也曾经有过一些举动，只是不成功罢了。在利益面前，亲人之间的相互伤害，往往让人感受到一种难以言说的残忍。”
这一点，站在权利核心地带的人也许感受最深。手中掌握的一切，仿佛可以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可手中掌握的那些，时时刻刻会被周围其他人取而代之，甚至连自己和自己家人的生命都无法自己掌握。这些，看多了历史上的政治风云，我会为很多人的选择不值。在《上阳赋》这部电视剧中，女主角不断在逼自己选择，又不断在感受着各种无力和失去。这些，孩子不懂，我也无从和孩子说起。 “利益这么重要吗？”
孩子不解。
“我曾经给你举过例子。”我说，“你曾经因为看不到一辆火车，感觉比失去了一座金山还难过。我后来告诉过你，一座金山，可以建一个火车乐园，还可以拥有一大堆你想要的火车。你如何选？”
“选金山。”
孩子说。
“选了金山之后，你就不止要守护火车乐园，还要让火车乐园带来更多的利益，以确保这些不失去。”我笑了，“于是，你需要去拥有更多的金山，你需要去做更多的事情。而你的身边，将有一大堆人为了你所拥有的靠近你，怀着各种目的，那时候，你连看火车的喜悦将失去，那时候，你甚至连你自己和你的家人都将失去……”我说。
“难道大家就不能好好相处？”孩子问。
“每个人的利益选择是不同的。当利益选择不同的时候，尤其是某些人的欲望膨胀之后，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我叹了一口气，“所以，没有利益冲突的时候，好好相处，不难，有利益冲突的时候，好好相处，很难。”
孩子沉默了。他知道了，有利益的地方，就有纷争。 我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武则天的身份很特殊，这种特殊让她从小就学会了在利益权衡中，表面上在支持他人，实际上是在做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