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东门外,茶摊上。李金宝喝了一碗茶,吃了两个饼,随后便在桌上扔下五个铜板。“伙计结账。”
“好嘞。”
回到马车上后。李金宝似是感应到了什么。他开口问道:“殿下一切可顺利?”
“何辅成死了。”
车厢内传出苏白玉的声音。闻言李金宝愣了愣。随之他便收起笑脸问道:“殿下,那我们回王府?”
“回去,不过别走平时那条路,锦衣卫这会儿正满城找我呢。”
苏白玉说道。听此李金宝愕然:“您没甩掉他们?”
“狗一样的东西,你当我是神仙?”
“从大理寺出来,整个西举院附近都是锦衣卫,我是会飞还是怎样?”
苏白玉大骂道。闻言李金宝脸上露出憨憨的笑。“小的只是跟您开个玩笑。”
“那您是从哪儿出来的?”
“北门……狗东西,话怎么这么密呢,好好驾你的车。”
“小的就是多嘴好奇问问。”
“殿下那我们去渝州?”
“一会儿就去,何辅成死了,估计没多久消息就传到渝州了,京城距离渝州并不远,以信鸽速度也就个把时辰能到。”
……京城皇宫门口的天街上。天子的御辇正缓缓的走着,距离皇宫也没有多远。这时杜衡跑了过来。“陛下。”
燕皇淡淡问道:“跟丢了?”
“臣,罪该万死。”
杜衡说道。燕皇冷冷一笑:“他毕竟是阴司的府君,凭你要是能跟上他才有鬼。”
紧接着他又问道:“跟到哪儿跟丢了?”
“北门,二道巷的一个胡同内。”
“北门?”
燕皇思索一番后问道:“你觉得他会去哪儿?”
杜衡如实道:“臣不知道。”
闻言燕皇叹息道:“行了,让所有人都回来吧。”
“不管他是真去北门外还是在京城内特意绕你们,他这个人都绝不是你们可以盯到的。”
“朕让你们去,也仅仅只是心存侥幸。”
“现在看来是朕想多了。”
“臣无能。”
杜衡低头道。燕皇婆娑了一下手指,也没说什么。随后他似是又想到了什么,忽然问道。“对了,白玉最近干什么呢?”
“也不见他进宫来看我,或者去找玉仙,难不成这臭小子现在学会金屋藏娇了?”
闻言杜衡愕然,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时杨宝全低声说道。“陛下,您放心,靖南王府里干净着呢。”
“而且世子殿下那边老奴一直按照您的要求盯紧了,殿下虽喜欢流连风尘场所,但他却没有将那里面的人带回去的习惯。”
燕皇眉头微蹙闷哼道:“这臭小子,那地方有什么好。”
“以前少年心性,朕就当没看到。”
“这会儿身上的婚事都定了,还这么由着性子来。”
“陛下您不是说过殿下这风流的性子是随王爷的?闲散惯了,一时间管不住也属于正常。”
杨宝全笑道。闻言燕皇哈哈大笑道:“你这老狗到会说话。”
“王弟当年也确实是这风流性子,不然也不会带一个陌生女人回家,到头来还招了老侯爷一顿打。”
“不过到了白玉这儿,朕可不能任由他这样胡闹下去。”
“当年王弟在他这个岁数,因为有了他才知晓上进。”
“他呢,现在婚事定下来,还这么自由散漫整日出入风月场所……朕看他就是太闲了。”
说完燕皇顿了顿,然后道。“一会儿让兵部尚书林正宪来宫里一趟,朕有话对他说。”
“诺。”
杨宝全应了一声,然后燕皇挥手让他离开。杨宝全当即就明白,燕皇这是有话跟杜衡私下说。所以走的同时,他也一同屏蔽了左右。等周围没人之后,燕皇这才对着杜衡问道。“最近靖南王府里的管家出过门?”
“没有。”
杜衡摇了摇头接着道:“自从上次一个暗探被发现之后,他们似乎就停止了动作。”
燕皇微微颔首:“让人继续盯着。”
“消息改成一个月汇报一次。”
“他们只要没别的心思,愿意闹就这样闹去。”
“反正出不了什么事,全当给白玉造班底。”
“臣,明白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这会儿派人快马加鞭去渝州一趟。”
“何辅成这犟驴往日得罪了不少人,就连渝州的知府都被他得罪无视过,你让人去看看,别让何家的人出了什么事,如果谁敢对何家胡乱动什么心思,就一并都杀了。”
“臣遵旨。”
……傍晚。“夫人,您快走吧,那些泼皮快打进来了。”
何府的管家一脸焦急道。“慌什么,老爷在京城还没消息,我不信他们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干出此等造反之事。”
通判夫人何钱氏一拍桌面,性子也是十分泼辣的冷声道。闻言府中下人具是一震。管家满面苦容却也丝毫不敢顶撞。然后只见何钱氏问道。“府中看院的陈教头呢?”
管家拱手道:“陈教头带着府中的人在府门口正抵抗那些人。”
“林看院呢?”
“林看院……跑了……”管家低头道。闻言何钱氏眼中直冒怒火。“这该死的混账,平日里老爷可是丝毫没有亏待他。”
“这会儿府中出了事,他却跑的比谁都快。”
听此管家也是阵阵哀叹,没好说什么。毕竟现在整个渝州上下谁不知道,他们老爷渝州通判何华要完了。被天子下旨,以贪赃枉法的名头让锦衣卫带走。而今过了足足将半个月,却一点声息都没传来。这种情况基本是十死无生。这也无怪,府中这会儿人心涣散。“夫人,宋大人来了。”
这时一个下人慌忙跑进来道。闻言何钱氏面色一喜。“快快有请。”
很快宋大人的身影出现在何府的堂厅内。“夫人。”
“宋大人,你怎么来了?”
“我家老爷现在如何了?京城可有消息传来?”
何钱氏满怀期待看向对方。宋大人微微一叹,最终只能深吸一口气拱手道。“何大人对在下往日恩重如山,在下也是何大人一手提拔上来的。”
“这个消息本不想告诉夫人……可……”“你说啊?何辅成他到底怎么了?”
何钱氏一脸焦急道。宋大人哀叹道:“何大人……去了……”“什么?”
一听到这个消息,何钱氏顿时脸色骤变,身子一阵踉跄。两旁的丫鬟见状连忙扶住何钱氏。宋大人此时接着道:“夫人您要节哀啊。”
“在下知晓上官品行,绝不会做出这等贪赃枉法目无法度之事。”
“所以这其中定是有奸人栽赃。”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老爷他……他终究还是没能扛过这一关……”何钱氏一时间泣不成声。见状宋大人只能拱手道。“在下人微言轻,但在渝州城内还有些威望和人脉。”
“现在何大人不在了,夫人您可不能再有什么事。”
“以在下之见,不如夫人先随习惯离开此处,出了渝州找个地方避避风头。”
“等明日,在下就去京城求见天子,彼时定要上书陛下为何大人伸冤。”
何钱氏摇了摇头:“没用的,想要老爷死的那些人我再清楚不过。”
“你只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官,在京城一没人脉,二没圣眷,如何能替老爷伸冤。”
“夫人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您就听在下一句,走吧……先离开这里,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日后若是翻案,也需要何大人的亲人在,不然到时候谁目睹那一日的清白。”
宋大人苦口婆心道。说完他又看了管家一眼。管家当即心领神会。“夫人得罪了。”
“你要干什么?”
何钱氏一脸惊慌。宋大人对着旁边两个丫鬟道。“你们帮我把夫人带到后门,那里有本官安排好的马车。”
“坐上马车,你们什么都不用管,自有人送你们出城。”
闻言两个丫鬟一阵犹豫不决。这时管家厉声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
两个丫鬟回过神,连忙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