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子桌面的书有个很吸引于敬亭眼球的名字:幸福婚姻与性 封面是四只卡通脚丫缠在一起,虽然只有脚丫出镜,可是这造型却是说明了这俩人干嘛。 于敬亭一下就激动了。 作为一个拥有旺盛求知欲的男人,他是不会放过学习的机会的。 抓起书,贼眉鼠眼地瞅穗子,啧啧啧,想不到他家这小娘们还挺上道,这是研究怎么抓他心呢? 兴致勃勃地抓起来,翻了两页,眉头蹙起,越看越闹心。 “啥破玩意?!这不是糊弄人么!”
他就差呸两口表示唾弃了。 整本书最让人想入非非的,就是封面那四只脚丫子,这书里啥描写都没有。 是一本非常学术的书,正经的不能再正经。 穗子叹了口气。 “这是我从图书馆借来打算学的,家里现在好几个半大孩子,我看这本书讲青春期的部分挺好,打算回来学习的。”
谁跟他似的,满脑子只有那事儿! “这玩意有什么可学的,男女那点事还用学?”
于敬亭正要把书丢开,随手翻开的一页。 标题是:为什么我们会选择性格相反的人当伴侣 这标题一下子就抓住了于敬亭的心。 这不就是说他和穗子吗? 每个人都有两种截然相反的特质,一种表现的比较明显,另一种隐藏的比较深。 所以很多人择偶时,看似选择了与自己相反的人,实则还是寻找自己的影子。 于敬亭看了两眼,勾起嘴角,这段写的,倒是像那么回事。 穗子写了一会听不到动静了,抬头看他,惊。 “你在书上画什么啊!!!还要还回去的!”
于敬亭正拿着笔在书上涂涂抹抹呢。 “告诉图书馆丢了,赔钱,这本我要了。”
拿来送陈佟那个小兔崽子,刚好。 书上的观点,刚好就是于敬亭想要告诉陈佟的。 于敬亭敏锐地感觉到陈佟现在只剩下嘴硬了,小崽子的态度,已经有所松动了。 只要再推陈佟一把,这小子就能彻底死心。 “回头是岸,嘿嘿。”
于敬亭合上书,打算明儿一早就给陈佟送去,得意叉腰,“没老子聪明,也没老子大,更没老子坏水多,拿什么跟老子竞争?”
“你嘟囔什么呢——电话响了,接一下。”
穗子推他。 于敬亭去客厅接电话。 “我是于敬亭,嗯?陈佟放火烧别人家?”
于敬亭和穗子的车几乎跟警察的侉子是同一时间到的。 白天才见到的四舅一家穿着秋衣站在街上,身后的房子冒着浓烟。 四舅妈吓坏了,一直抱着儿子哭。 看到穗子从车上下来,四舅妈冲过来就要推穗子,被于敬亭抓住手。 “舅妈,你冷静点。”
“我冷静不了!于敬亭!我是相信你们夫妻,才愿意给陈佟那个狼崽子一个机会的,结果这就是你们给我信任的回报?”
舅妈带着哭腔,脸上全都是被熏黑的印记。 “怎么回事啊?”
穗子问,她现在都不在状况。 “陈佟这个小兔崽子,放火烧我家,我们这么多年的打拼啊......” 舅妈蹲下捂脸哭。 四舅已经要跟于敬亭拼命了,家里造成这样,谁都会疯。 “为什么说是陈佟做的,有什么证据吗?”
穗子问,视线扫了一圈,并没有看到陈佟。 “我儿子看见他刚刚鬼鬼祟祟的在我家后门转悠,他走后没多久我家就着火了,不是他是谁?”
陈鹤带着陈佟过来时,刚好看到四舅妈声嘶力竭地对着穗子控诉。 “混账!”
陈鹤用力甩陈佟一耳光,他现在掐死这个小兔崽子的心都有。 “就该让你在工读学校里老实待着,就不该放你出来!”
“调查清楚再说。”
“还不一定是谁放的火。”
穗子和于敬亭一起说,虽然俩人说的话不一样,但是中心点很明确,不查清楚之前不能扣帽子。 “舅妈,发生这样的事,谁心里都不好受,可事情没查清楚,就说是我儿——陈佟放的火,未免有失公允。”
“不是他还能有谁?这小子之前能给我儿子下药,现在听到要他陪着我儿子锻炼,他心生怨恨!这种坏人一辈子都不会改好,就该把他丢山里喂狼!”
陈佟面无表情地站着笔直,心里荒芜一片。 他爸的拳头雨点一般落在他身上,他却像是毫无知觉似的,任凭父亲怎么打,也不说一句话。 “你倒是说啊,是不是你干的!”
陈鹤也要疯了。 “舅,你现在这么问,不就是在假设是他做的?”于敬亭抓住陈鹤的手腕,陈佟诧异地看着于敬亭。 他没想到,竟然会是于敬亭站出来替他说话。 “真要是这小子做的,房子我来赔,烧你一间,我赔两间,然后把他腿打断,丢去工读学校改造,我绝对不袒护。但如果不是他做的,你,还有你们,是不是欠他一个道歉?”
于敬亭视线环顾一圈,最后落在陈鹤身上,满是嫌弃。 “我媳妇这个家长当的比你都上心,你问清楚了就给他定罪?他是你亲儿子,你就这么对他?”
“我不用你替我说话!你甭在穗子面前装好人!”
陈佟对于敬亭喊,“你不是说,少一点自以为是的‘为你好’?我就不需要你为我好!”
于敬亭手按在他脑袋上,力量的差距迫使陈佟低头。 “少跟那自作多情,谁为你好了?老子可没那么想,我特么是为了我自己。”
“为什么?”
陈佟不解。 在全世界都看他倒霉的当下,于敬亭这个损人,难道不该落井下石? “呵,我只是不想让我媳妇长皱纹而已,你闭嘴,我来处理。”
这一句于敬亭说得毫不客气,扑面而来的威严感却让陈佟鼻子有点酸。 虽然他的父亲就在身边,可是这一刻,于敬亭表现的,更像是一个父亲的角色。 犯错时会用皮带抽,但出了事,也会护着。 穗子一反平日软萌形象,对着四舅一家几连问,问的全都是关于火灾的事,声调逐渐严厉起来。 “所以,你们只看到他在你家屋后晃悠了一圈,就说他放的火?”
“你们这么会‘断案’,警察能同意么?”
于敬亭站在穗子边上,力挺他媳妇。 陈佟堵在心里的石头好像被轰碎了一块,他突然明白一件事。 这次,怕是真的要走了。 他已经没有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