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虎点头，又瞧齐季，口中似是喃喃：“齐季虽小，但一看也知练过。”
“可我到底还小。”
齐季不等范瑾讲话，就先笑了，“徐叔叔，我可没见过总管府里甚么样子，你就教我去罢？我定是小心为上！”
徐虎不置可否，抬眼又看范瑾：“总管府那些守门儿的……你瞧如何？”
“不像军中之人，该是不入流的。”
徐虎皱眉：“却如县衙一般？”
“也不一般。”
范瑾叹息，然后是讲，“大小事情都在县中六房，至于总管府里，倒是少些官员。但有若干将领，常在府中，等候差遣。或许也是营州偏远，再来边疆之地，故而如此。但有那些个将领在，我想安全之事恐多推为他等，不是门前那些。”
说到此处，范瑾停住，徐虎抬了一眼，点头：“兄弟还有旁的话？”
“不过是些揣摩。”
“一并讲来。”
范瑾点头接着讲：“那些小厮之间，插杂几个兵士，也未可知。”
“原来如此。”
徐虎点头，“到底人家总管府……”齐季看这光景，晓得问话范瑾也是无用，就是凑到徐虎身侧，又是低语：“徐叔……”剩下的话不好意思讲出口，可时至如今，倒也无消继续。徐虎侧目又瞧范瑾，佯作咳嗽两声，稍稍转过身子，叹息罢了，道：“你跟我讲有甚么用？”
接着是与范瑾说，“范兄弟，你看他这样子……不过让他随着徐期去倒也还好，长长见识。再说都是年青孩子，就是莽撞了些，想来那些人也不会太在意。”
“徐兄弟这话也是，我也恐徐期一人时候拘谨。”
范瑾总算松一口气，稍稍颔首，不敢露喜，“既然兄弟这么讲，那便加他一人也无妨。”
虽说是这齐季随徐期，但到时候，齐季到底年月大些，说是他裹携徐期也无错。既如此，这么一点儿面子就算是将省下，别无话讲。“哦，是了是了。”
范瑾忙是把手伸怀里，然后取出俩个牌儿，一人一个，交至徐期齐季手中，“这俩牌子可莫要丢，本来是供夜里走路，所以回来晚些倒也无妨。”
“我记得了。”
齐季点头，走上半步，欢快接过牌子，端详片刻，收入怀中。接着就是瞧徐期，又眨巴眨巴了眼。或者想起四处还有徐虎范瑾，他忙开口：“那我还未曾去过，还请兄弟多跟我讲讲，都有哪些需留意的。咱这过去，才可不被见笑。”
“齐季你也不必这般。”
徐期叹了口气，然后伸手按住齐季肩头儿，歪着脑袋再瞧，不知范瑾徐虎说些甚么。好在到底未曾留意这里，他就只是低声道，“如今可让你如了愿？”
齐季闻言，却是笑道：“去是可以去得，到底却不是因你。嗯……既这般，你该还欠着我一个事情。今儿个不提，以后再讲！”
“为何我还欠你？”
徐期只得陪笑，“我可不记得我欠着你的人情！齐季，话可得说明白！”
齐季闻言，歪过脑袋，也笑着问：“那你可应了我事情没有？”
徐期收起笑颜：“却只这么一个。”
“这一个也没靠你。”
“没有这么算数的。”
“哎，都是兄弟，理应往来，何必这般在意？”
齐季打着哈哈，拉扯了徐期衣裳，朝着院里走几步，侧目又问，“不管怎么讲，我也可以去总管府了，有甚么需讲究的？你可都得跟我说！”
徐期皱眉，这却也难住了他，一会儿也想不出，只好如实讲：“我也不记得有甚么好讲究的。”
稍停，便是望着齐季，“要不，你今儿洗个澡？到底头回，给大人个好印象。”
“哦。”
齐季点头，“咱也唤他大人……那小厮呢？”
徐期闻言，霎时吸一口气，一会儿才是想到：“嗯……寻常是唤不着，若是要紧，像是门外守门儿的，咱们卖他个面子，就也叫爷儿。”
“那丫头丫鬟……”“寻常都唤不到，避着称呼就是。”
如此说过，徐期也是有些烦，便把目光投向那边儿。不消多想，嘴巴就喊出来：“范叔，我是有些饿了，咱们出去吃罢？”
“这是何必？”
徐虎先接了话儿，才觉得似乎过于严厉，很快语气柔和下来，“镖儿里总是大哥带饭，莫要铺张，就还在镖局里头儿吃罢。”
话是未完，徐虎又看范瑾：“到底也是大哥心意，大伙儿才回，怎么也有些好吃的。要我说你得留着，不然早上的事儿可不划算。”
“午后还得引了齐季洗澡！”
徐期忙是说话，接着闭口不言，只是看看徐虎，又瞧范瑾。“哦，我晓得了。合着就没算过我。”
范瑾笑着答过，抬头也看徐虎，“你瞧，人家就没想过我，倒是我自作多情。”
徐虎点头，伸出手来搭到范瑾肩膀，也是笑道：“这帮小子说话不牢作事不靠，兄弟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不若就由他们去！”
“嗯！”
范瑾点头应下，“咱们就由他们去！”
二人如此说罢，就往屋子里走，只是交代徐期齐季二人，今儿个早去早回，别被差役捉去。另外又讲，晚上也是少闹，夜里早些休息。徐期齐季一一应过，他们才是当真离去。“现在如何？”
是见二人离去，齐季转过脑袋就问徐期。“先去找点儿吃的。”
徐期说着，伸手搭在齐季肩头儿，不等齐季说话，就是携着往外走。是这时，他也听见后面儿屋子里有人往外拥，徐期使劲摇了摇头，到底不肯回首。这一次，要一个人拿主意。再回头，怕是就要泄了气。至于外头儿，天还大亮，日头儿把地面晒得懒洋洋。街面儿上人也少，间或有俩三个。徐期松一口气，然后干脆向左转。“现在去哪里？”
齐季扭过脸问，他的步子是被徐期裹携，片刻不停。“当然是去吃点儿东西。”
徐期瞧他一眼，然后又是笑道：“等吃过了饭，再把你这一身捯饬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