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沐沐晃到了申非路的面前,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听申非路到,“大喜的日子,别不开心了。一会儿,我们出去逛街?”
顾沐沐呆愣愣的指了指自己,“我有看起来很不开心吗?”
“有啊,你看你这眉头。再皱就有川字纹了。你这才刚刚到22岁,就已经这么惆怅了吗?是不是被催生二胎了?”
顾沐沐轻笑一声,“谢谢啊,接下来就是你惆怅了,几位老人家要见你。去吧,勇敢的少年。”
申非路倒吸一口凉气,“不、不是啊,为什么要见我?我看起来……还好吗?”
“你看起来非常好。”
顾沐沐拉着他就往东堂里走了过去,申非路一阵紧张,“大哥!你走慢点!我去见长辈……用什么身份?!”
“你想用什么身份?”
顾沐沐的心情一直也没好起来。“难不成是欠债人?见父母能打折吗?”
顾沐沐无奈的看过去,“能给你打粉碎性骨折!”
两个人说说闹闹的就到了东堂,申非路一进去,就被好多人的眼光监视……顾沐沐给他介绍人,“这是我和厉北晏的爷爷奶奶。”
申非路很乖巧,“爷爷好,奶奶好。”
两位老人笑眯眯的递过来了红包,申非路有点受宠若惊,“这……不好吧?我是接还是不接?”
顾沐沐接收到几个老人的疯狂示意,深吸一口气到,“接!见面礼节!不接不懂事!”
申非路连忙道谢接过来了,“谢谢爷爷奶奶。”
“这两位是菲哥的祖爷爷和祖奶奶,也是钦钦姐的外祖,不过我们都叫爷爷奶奶,更亲昵一些。”
申非路乖乖巧巧,“祖爷爷好,祖奶奶好。”
于是又是两个厚厚的红包。“这两位是菲哥的爷爷奶奶,叫好。”
“爷爷奶奶好。”
红包+2。“这两位是菲哥的爸妈,叫姑姑姑父好。”
“姑姑好,姑父好。”
好似哪里不对?红包+2。“这位是钦钦姐的爸爸妈妈,叫好。”
“爸爸妈妈好。”
全场一片寂静……顾沐沐满脸莫名的看过去,申非路还没意识到哪里不对,只攥着红包,手心里哗哗的出汗。然后两个红包递了过来。红包+2。“谢谢爸爸妈妈。”
俞钦爸妈:“不客气。都是一家人。”
顾沐沐抬脚请踹了他一下,申非路还傻愣在一边,对上顾沐沐的表情,也是一脸的莫名。几个长辈也都是面面相觑的点点头,“小孩子家出去玩吧。有事儿吃完饭再说。”
然后申非路就跟着顾沐沐出去了。眼见顾沐沐还在看他,申非路就更紧张了,“怎么了?”
“你有意识到……你刚刚叫人的时候,你喊的什么吗?”
“就你让喊什么我就喊的什么啊!”
顾沐沐无奈的抿了抿唇,“我说,这是钦钦姐的爸妈,然后你就直接…爸妈了。你没意识到这哪里超速了吗?”
申非路手一抖,红包“吧嗒”一下就落在了地上,“我喊的爸妈?!”
“不然嘞?我还诧异,你什么时候这么勇了?”
“勇个狗……”最后一个‘屁’字还没蹦出来,就看见俞钦直接往这边来了,“完蛋,领导过来了,沐大哥!救我!”
顾沐沐差点也跟着颤抖,“我救不了你,我救我自己都费劲。”
申非路眼见俞钦站到自己面前,双膝一软,“噗通”一下就跪下了,“领导我错了!”
顾沐沐站在一边手足无措,怂兮兮的一脚跟着一脚往后蹭,不是我干的,千万别找我。“站那!”
俞钦话一处来,顾沐沐直接就抱头蹲地了,“我也错了。”
俞钦双手插兜,站在两人的面前,拿了一支烟放在嘴里,并没点燃,“刚刚我被家长们轰炸了。”
一个蹲着,一个跪着,齐齐大喊,“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俞钦头疼的往后面的树上一靠,“你们演的哪出?”
顾沐沐举着手站起来,“这事儿怪我,奶奶爷爷们见他跟着你进来,就让我带着过去见一下啊~”俞钦深吸一口气,“然后呢?”
“然后,前面还都挺正常的。就……到最后出了点意外。嘴瓢了~”申非路跟着点头,“我脑子僵住了…没一下见过这么多的长辈,沐大哥让喊什么就喊什么了,到最后她说这是钦钦姐爸妈……然后我也就叫了爸妈。”
俞钦呼出来一口气,“哦。”
不浅不淡的一个“哦”,让申非路瑟瑟发抖,“对不起。”
“你那一声爸妈,让满堂长辈都以为……我对你已经做了什么了,一致质问我,为什么还不结婚,为什么要到沐沐的生日才带你回来,问我是不是只想着玩玩,问我是不是……没想过对你负责。”
申非路这才鼓起勇气和她对视,“我现在就去解释?”
“你可以去试试。”
申非路慢慢站起来,“那我真的去了?”
俞钦一抬下巴,“去吧。”
申非路就真的去了,俞钦则是看着顾沐沐,“你今天是什么情况?皮笑肉不笑的?”
顾沐沐这才恍惚的看过去,“钦钦姐……”“说吧,直接说,不用有所顾虑。”
“你相信我……精神或者是心理有问题吗?”
顾沐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俞钦皱了皱眉头,眼神却是沉了不少,“抑郁症?”
她曾经……有过那么一段暗无天日的时间。“或许可能……更严重一些,属于精神疾病的范畴呢?精神病人的话,你会相信吗?”
俞钦朝着她走过去,两只眼睛似乎能猛然间看到她的心底,伸手摸出来打火机,点燃了香烟,“信。”
顾沐沐顿住,“你说什么?”
“我说我信。”
俞钦似乎想起了很久之前的无助,以至于看顾沐沐的眼神都透着心疼。顾沐沐的眼泪直接就奔涌而出,“钦钦姐~”俞钦被她哭的一顿,随即把烟丢在地上,用脚踩灭了,“别哭,有什么事情,和姐说,到底发生什么了?”
顾沐沐也不知道,为什么俞钦会有这么疯狂的想法,明明厉北晏都不相信的事情,为什么她会信?小树林里,顾沐沐几乎是沉着声音把事情和她和盘托出,最后才敢看向俞钦,“钦钦姐,你会觉得我是个疯子吗?”
俞钦点点头,“如果我不认识你,我肯定觉得你是个疯子。但,我认识你,了解你,而且我相信你,所以……你这么说了,我只会觉得别人更疯一些。”
顾沐沐终于呼出来一口气,“我记忆缺失,我也不知道到底哪些是正确的,哪些是错误的,所以就算是记忆欺骗了我,我也……”“沐沐,知道曼德拉效应吗?”
顾沐沐点头,“知道。”
“所以,就算是真的,也没有必要放在心上。”
俞钦伸手点了一下顾沐沐的脑壳,“现代脑科学显示,人脑就只开发了3%到10%,人们不能用一维的视角去看三维的世界,因为不是上帝视角,存在盲区,所以……才会觉得不可思议。”
顾沐沐心里软软的,说真的,有被安慰到。“钦钦姐,我……如果做出了某些决定,你会不会对我很失望?”
俞钦摇摇头,“不会。我虽然是你姐,但不会对你的人生指手画脚。你是成年人,做什么事情,有你自己的考量。”
“如果这件事情,包括离开厉北晏呢?”
俞钦看向她的眼神带着深深的震惊,却在震惊之后只能妥协的点头,“我权当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