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行就是泱泱大国,一家为亲。我只是一个笨笨的读书人,常按书上的道理死搬硬套,并没有皇上说的那么高雅。”
想套她的家世,门都没有。“哦?钱公子还是一个读书人,实在是难得啊!”
沈默赞道:“钱公子只怕是读书人中间最会经商,商中人知识最为渊博的!”
“皇上过奖了!”
米多多微笑道:“我只是做自己本份的事情罢了,所有的一切,还得托皇上的鸿福。”
楼少凡在旁道:“钱公子性情敦厚,此次出资开米铺,实在是仁义之举!皇上何趁此米价稳定之机,如告天下,日后但凡有人伺机屯米涨价,必当重罚!若是朝中官员与米商私下授受,立斩无赦!”
“右相言之有理!”
沈默满脸怒气道:“这一次的米价上涨事情,朕一定要彻查到底!决不姑息任何一个人!哪怕是朝中的高官!”
“皇上圣明!”
楼少凡和秦怀玉齐声道,只是两人说完之后,均朝对方冷笑。沈默轻叹了一口气道:“如果每一个人都能有钱公子这样的心胸,朕也便轻松了。”
米多多一本正经的道:“皇上如此抬爱,钱金实在是承受不起。”
说罢,她轻轻揖,对着沈默行了一个大礼,脸上看起来满是慎重。沈默缓缓的走到她的身侧,一把将她扶起来道:“钱公子不用多礼,其实说起来朕还应该谢谢你。只是钱公子如此仗义疏财,若是赏赐银两器物,又觉得是对钱公子的侮辱,而若是不加赏赐的话,朕的心里又觉得过意不去。”
“草民惶恐!”
米多多努力回想说书先生所说的书里见到皇帝时的用词,她躬身道:“草民让皇上为草民为难,实在是罪过!”
罪过个屁,她恨不得一巴掌把沈默打成个猪头,一边让楼少凡把她叫进宫,另一边又派人去杀沈浩轩,这个无情无义的狗屁皇帝,若是可以的话,她还真的想烦死他!沈默将米多多扶起来道:“钱公子请起!”
秦怀玉在旁道:“皇上说的甚是,钱公子做出一件如此了不起的事情,皇上无论如何也要赏赐的。只是臣今天早上进宫之前曾听闻,现在整个阳城的米价已经降到了一两银子一石了,可是金金米铺的米却还以一两五银一石在卖,皇上,臣倒沉得这钱公子的意图似乎值得探讨。”
沈默微微皱了皱眉道:“钱公子,是否有此事?”
“确有此事。”
米多多直认不讳道:“只是所有的事情,并没有左相说的那么严重,我刚才就已经说过了,我只是一个商人,以前以一两五银子一石卖米,是为了平定米价,而现在还是以一两五银子一石卖米,不过是为了维持米价而已,并没有像左相说的有那么多的想法。商人重利,我虽然不算太重利,但是没有任何利润的买卖却是不会做的。”
楼少凡在旁道:“皇上,米价下跌的事情,臣也有所耳闻,可是臣一直都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奇怪。米价是秋收之后,就一直上涨。而往年,每年秋收之后是米价跌的最为厉害的时候,为何唯独今年会有如此怪异的现象呢?臣认为,所有的一切都有人在幕后掌探!那等乱臣贼子的心思既深沉,又可怕,皇上,若是将此人查出来之后,绝不能轻饶。”
“皇上要如何做事?用得着你这个做臣子的来插嘴吗?”
秦怀玉冷冷的道:“我看你是根本没将皇上放在眼里,所以才会如此放肆!皇上,臣恳请您治右相不敬之罪。”
楼少凡淡淡的道:“左相请皇上治我的不敬之罪,不知道刚才左相对皇上说的话是否也算是不敬?”
秦怀玉一时语塞,对楼少凡怒目而视,米多多的眼里却升起了点点趣味,虽然她早在凌州的时候就见识到了他的口才,可是此时当他的话说出口时,她的心里又多了几分敬佩之意。楼少凡最近这一段时间给她的惊喜的确很多,都将他原本在她心里固定的样子给打乱了。她知道他的身后背负了极多的东西,他的种种隐忍,终是有太多的负担。米多多心里不禁升起点点好奇,如果楼少凡的身上不是背负了那么多的负担,他的性子会不会变得有趣一些?楼少凡看了一眼秦怀玉,又接着道:“左相这般看我是为何,我不过是说了我该说的话而已,也只是表达了我的观点,秦相这般为那些坐地起价的米商不平,莫非你就是那幕后最大的支持者?”
“你才是幕后最大的支持者!”
秦吹玉吹胡子瞪眼道:“我看是你故意将米价抬高,然后再假惺惺的让钱金来进宫面圣,其实银金根本就是你的人!”
楼少凡淡然一笑,沈默却怒道:“够了!你们两个人每日里一见面不是吵架,就是相互弹劾,不要忘了,你们是朕的左右两相,是朕的左膀右臂!朕封你们为相,是让你们来帮朕的,不是让你们来气朕的!”
“臣知罪!”
楼少凡和秦怀玉同时躬身道。米多多在旁道:“草民惶恐,所有的怀都是因草民而起,让两相相爷为草民为难斗嘴,实在是草民的罪过。但是对于这一件事情,草民有话要说,前段时间米价卖到五两银子一石,根据我苍蓝王朝的律例,凡米超过三两银子一石时,朝庭可以派出大臣将去查探干涉,多余的银子可以充归国库,并将处以米价十倍的罚款。既然有律例在此,按律办事即可,皇上,你说是不是?”
若是按照前面时候永大米坊和庆成米坊卖出的大米去惩罚,不把秦怀玉的家底罚空才是怪事。沈默的脸上有了一丝了然,满脸喜悦的道:“钱公子说的极有道理,这件事情就按钱公子说的去做,所有违令者均按律法处置!”
秦怀玉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却又轻轻的道:“钱公子的话说的倒是极有道理,只是那我听闻现在那两家米铺的大米都已经降价出售,足以证明他们有诚意改错,倒是钱公子那里,一直在高价卖米,不知道是否也算是不合法的商人?”
米多多浅浅一笑道:“左相之言差矣,朝庭有令超过三两银子一石,朝庭才会干涉,我现在的米价只是卖到一两五银子一石而已,没有一点点违背朝庭的律例,左相的不合法商人五个字实在是太伤我的心!”
她的眸光转冷,冷冷的看着秦怀玉道:“而阳城另外两家米铺却在昨天之前还是以五两银子一石的米在卖,铁证如山,摆明了是犯了律例的。虽然他们现在将价钱降了下来,可是在我看来,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悔过之心,只怕是因为怕事情败露,皇上责罚,所以才急急的将价钱降了下来,左相,不知道我有没有说对?”
说罢,她对秦怀玉冷冷一笑。秦怀玉还未回答,她又自顾自的道:“他们的这种行为,就好像是杀人放火了之后,又装做若无其事的去扑火救人,纵然他们做了补救的措施,可是却根本就改变不了事情的本质。人已经杀了,火已经放了,错已经酿成了,就得为他们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皇上,不知道草民的话说的对不对?”
沈默的嘴角含着浅浅的笑意,他定定的看着米多多道:“钱公子说的很有道理,来人啦,传旨下去,严查永大米坊和庆成米坊的事情,将他们所有卖高价得来的银子全部没收,再处以十倍的罚款!”
米多多拍马屁道:“皇上英明神武,明查秋毫!老百姓遇此明君,实在是莫大的福气啊!”
秦怀玉的脸色变的有些难看,却又接着道:“皇上,臣觉得钱公子的话说的的确很有道理,可是我还曾听闻了一个消息,钱公子去阳城外借着买米的机会,暗城里煸动阳城的百姓谋反,暗中屯地,更曾将她买来的米送给了叛党,臣认为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商人,而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在阳城的扎稳根,然后再和沈浩轩里应外合,意图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