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疏年这样严肃,不免有些心慌。“娘,瞧你紧张的,是好事,不是什么坏事。”
何疏年赶紧给她娘打预防针。看她那紧蹙的眉头,就知晓她娘想多了。“好事?什么好事哩?”
沈佳敏的眉头微微舒缓一些。“娘,咱们村不是说马上就要分地了吗?顾砚要买下一座山头,专门搞畜牧业,咱家不是正好养了一头猪吗,但时候可以送到山上长,相当于咱们也出了一笔钱。”
何疏年知道,这个时候和他们说什么股份制,他们自然是不明白。何俊山依靠在门口,点燃一只旱烟,眉头微微蹙起,“买下一块山头,这要多少钱哩,上面能同意吗?”
这并不是一件小事,近几年以来,很多事情和那十年相比,确实发生了一些变化。买下一块山头,据为己有,他还是不敢想象。“爹,这件事情我们不用担心,顾砚已经办成了,等到他将山头的猪棚建设好之后,我们就可以将野猪以及幼崽送过去。挣钱了会给咱们分钱,咱们家也可以找人过去看管着,给发工资哩。”
何疏年将事情简单化说出来。何俊山摇摇头,“疏年,顾砚做事能成吗?他在村里的名声可不是很好,他能干出什么事情来?弄不好还要进去呆几年哩,分地了就要好好的劳动,怎么光想一些没有用的事情哩。”
在这件事情上,她爸还是有些反对的。他的思想太过于保守,自然是不敢相信这件事情能够做成功。再加上他经历了那十年,自然是不敢在有什么想法,只想着踏踏实实的干活。多干活少说话,这就是何俊山一直都信奉的真理。“顾砚这孩子和村里说的都不一样,你不知道年前他帮咱家卖鸭货还有绿豆糕吗,这个孩子挺仁义的,还能吃苦耐劳。我听村里人说,顾砚在县城挺厉害的,挣了不少钱哩,和之前不一样了。”
何疏年没有想到她娘会替顾砚说话。难怪之前他总是经常找她聊天,感情是在为他铺路呢?她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顾砚。这么短的时间,沈佳敏就已经果断相信顾砚的能力,站在他这边。“这有什么,这不就是投机倒把吗?虽说现在和之前不一样,上面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有这样的思想,就是不对哩。”
何俊山保守的说道。“你呢,就是榆木脑袋,现在和之前不一样了,大环境不一样了,人家现在能挣到钱,那就是本事。你这样说的话,我和你女儿还干一些投机倒把的事情哩,你也瞧不起哩?”
沈佳敏说着。何疏年一直都在给她娘灌输新的思想,忽略了他爹。何俊山原本就是一个十分保守的人,让他一下子接受,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让何疏年欣慰的是,她娘在这多半年的时间里,认识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她仍旧记得她娘在看到那颗野生灵芝的时候,那一双惊恐的眼眸。那些年在她娘的记忆深处,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被沈佳敏这样一说,何俊山不说话了。他低着头开始吸着旱烟。“疏年,这件事情我不是很明白,你拿主意就好,我相信你。”
沈佳敏目光坚定的看着面前的疏年。疏年就是她的主心骨,她告诉她的事情,每次都完成的很好。何疏年的眸光看向她爹,沈佳敏直接瞥了他一眼,“我的话就代表着他的意见,疏年,你上过学,比我们懂,你那主意就好,而且我看顾砚那孩子,很不错。咱家不就是将猪赶到山上养吗?也没有出钱,还能分钱,说明顾砚这孩子是真心不错哩,你爹他脑子转不过来,算不明白这账哩。猪又跑不了,咱们怎么样也不亏。还担心人家骗你不成?”
沈佳敏侃侃而谈。何疏年简直不敢相信这些话是她娘说出口的。何俊山依旧是低着有吸着旱烟,不说话。何疏年,“行,娘这件事情还没有落实哩,买下山头之后,还需要收拾一段时间哩,咱们在慢慢商量商量。”
何俊山望了一眼窗外的雪花马上就要停了,手中夹的旱烟,扔在地上踩了一脚,便去偏房拿起农具清扫院子。“姐姐,姐姐,你快和我出来。”
虎子拉着她的手便跑了出去。“虎子,慢点。”
何疏年看着他的眼眸闪烁着星光,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姐姐,你看那里?”
虎子指着山丘上一个雪人,一脸激动。“姐姐,那个雪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堆好的,哇塞,太棒了。”
虎子拉着她继续朝前走去。何疏年看着立在这里的雪人,脑海之中想起顾砚那不羁的脸颊。刚刚她离开的时候,这里还没有那个雪人,一定是那个男人弄好哩。下这么大雪,他没有回家,在这里堆雪人?“姐姐,你看这是什么哩?”
虎子发现雪人上还有字,只是他不认识。何疏年在看到那两行小字的时候,脸颊倏然变红。她可以更加确定,这个雪人就是顾砚堆的。“疏年不忘,必有回响。”
他的字迹十分工整,一看就十分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