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直接将何疏年送去医院,一切安顿好了之后,托人将消息告诉何家人,以免让他们担心。何疏年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顾砚一直都陪伴在她病床旁,耐心的守护着她,在看到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探过身子,“醒了,要不要喝点水?”
他的声音有些喑哑,眸子一瞬不瞬的看向她。那湛黑眼眸里面的温柔,好像要将她吞噬一般。何疏年直立起身子,身上的伤口都已经处理好。喉咙之处,确实有些干。她点点头。顾砚将水杯端过来,递到她唇边,“水温刚好。”
何疏年轻抿一口,回想起昏迷之前她紧紧搂着顾砚的行为,脸颊又羞又红。男人冰凉的手指,在触碰到她柔软的小手的时候,就好像是触电了一般。表情有些不自然,手僵硬在半空之中。何疏年抿唇,抬眸看着顾砚就好像是大姑娘被人占了便宜一般,低低的笑了笑。顾砚的心中有些发毛,将手瑟缩回来。“村里有人发生意外吗?”
何疏年抬眸淡淡说着。这也是她比较关心的地方,她不想意外和之前一样再次发生。顾砚道,“放心吧,大部分人都已经成功下山,徐招娣一家人被埋在山上,她儿子和丈夫当场去世,她现在昏迷在医院之中,还有两个人不知所踪,村里人在寻找哩。”
回想起之前村里一些年长人每次在谈起这场事故的时候,每个人的眉心都紧蹙着。这次事故损伤明显降到了最低。何疏年长吁一口气。对于徐招娣,何疏年并不同情她的遭遇。她总是想要和她对着干,她也没有办法,到最后,搭上一家的性命。一想起在山上,她眼睁睁的看着她被陈建义拖走,还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她终究是有些愤愤不平。有些人的人生已经埋好了道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她好像倏然响起了什么,眸光看向顾砚,“对了,你之前和我说,你救刘艳的那一次,那个男人的胳膊上留有两条疤痕,是吗?”
她在山上的时候,看到陈建义的胳膊上,就有两条很深的疤痕。“对,上次让他跑了,他胳膊上那两条疤痕,是我用玻璃渣划出来的,那就是个人渣,是个畜生。”
顾砚愤愤的说着。有些人真的是不配为人。“疏年,你想到了什么?”
顾砚眉头紧蹙着。“那个男人是陈建义,我看到他胳膊上的两条疤痕。”
她眸光坚定。在经历这件事情之后,她更加确定,那个男人是陈建义。“那个畜生?!”
顾砚咬着唇畔。如果不是疏年还没有醒来,他早就想去找他算账。他之前做过什么,他可以不追究,疏年是他的底线。这一次,他完全触碰了他的底线。陈建义让疏年受到的伤,他要让那个男人千百倍的偿还下来。“我们要将这件事情报警,绝不能放过他。这个男人十分危险。”
疏年眉头紧蹙。这次,如果不是发生山体崩塌,她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情。他已经算是惯犯。纵容他的话,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良家妇女会受到迫害。在这个年代,很多女人为了自身的节操,不报警,也没有什么法律意识,所以更加助长了那些人的陋习。这一次,何疏年绝对不会放过他。“在山上,如果不是陈建义的话,我已经下山了,这个社会的毒瘤,绝对不能留着。”
何疏年眸光清冷。顾砚双手不断握拳,脸色有些难看,他还是对他下手太轻了。“我们现在就去报警。”
何疏年想要从病床上下来。顾砚搀扶着她,“别着急。你腿上的伤还没有好,这件事情我去处理。”
“我要亲自前去,你陪我。”
何疏年眸光之中闪烁着一抹倔强。顾砚最终没有扭过何疏年,将她扶到一边的轮椅上。何疏年轻拧着眉心,“我没有这么娇弱。”
她知晓现在的身体,身体只是有些擦伤,腿有些崴伤,并不要紧。她之前之所以浑身颤抖,是因为害怕,在加上全身被淋透了的缘故。睡了一觉之后,伤口已经被处理干净,她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顾砚搀扶着她,就好像面对的是什么易碎的宝物一般,那样的小心翼翼。“刚刚是谁在那里哭鼻子的?”
顾砚微微俯首说着。但是看她那一副哭断肠的模样,他心中又惊又怕。他不懂医术,不知晓她的伤究竟怎么了?一颗心一直都紧绷着,在看到她再次醒来之后,这才稍稍放心。“我真的没什么事情了,我现在好的很。”
何疏年淡淡的说着。在她再三坚持之下,顾砚搀扶着她来到他车子面前。他一时怔在原地。何疏年眨着眼看向他,“怎么了?”
这个男人怔在这里,是几个意思?“你要不座前面横梁上?我抱……”着你,后面的话顾砚没有好意思说出口。何疏年现在腿上有伤,他担心让她坐在后面不安全。他一直站在这里犹豫。“可是,这么多人看着哩,能行吗?”
顾砚纠结的挠了挠头,一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的模样。何疏年没有想到,后世那样雷厉风行的顾总,此时会因为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纠结半天。她抬着头看他,“我坐后面就好,我的腿真的没事了。”
顾砚点头,“也好。”
他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垫在车后座上,“这样舒服一些。”
何疏年将衣服再次穿在他身上,“我真没有这样娇气,你快穿上,多冷的天。”
她将大衣披在他身上。顾砚的内心在一瞬间沸腾,他漆黑的眸光紧了紧。一颗心不受控制的狂乱跳着。幸福的滋味很简单,他只需要她陪在他身边。“你是不是嫌弃这件大衣上面一股养殖场的味道?”
他都能感受到一股鸡屎的味道。何疏年淡淡说,“我嫌弃这个?我是担心你感冒了。”
顾砚的脸颊倏然红了,他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那湛黑的眼眸,好像要将她吞噬一般,他抿唇笑了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