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饭的时候,杨子昂慌里慌张来到她面前。“疏年,赶紧跟我去一趟医院,顾砚出事了。”
“咣当”一声,她手中的碗摔落在地上。一颗心紧紧揪起,“顾砚怎么了?”
“昨天顾砚骑车从山上滚下去了,摔得全身是伤,现在在县医院诊治呢。”
何疏年顾不上其他,跟着杨子昂来到医院。现在她什么都不想了,也不想在和顾砚生气了,只想着他能好好的。“从大前天回来之后,我就感觉顾砚不再状态,整个人好像丢了魂一般,丢了半条命。昨天更是浑浑噩噩,谁知道从山上滚下来,连治疗都不配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杨子昂唉声叹气的说着。他从未见过顾砚这样丧失斗志的时候。明明之前还好好的,突然就失去活下去的信念。何疏年摸着胸口,心口一阵阵的刺痛,眉头紧蹙着。大前天?那不就是她说要和顾砚分手的时间吗?何疏年来到病房的时候,白色的床单更加衬托出他脸色的苍白。他微闭着双眼,看上去好像睡着了。不过是两天为未见,他整个人消瘦了一圈。脸上都是擦伤,腿和胳膊打着石膏。“病人刚打上点滴,烧还没有退,有什么事情直接叫我。”
护士说完之后,便退了出去。“这饭菜等他醒来之后,让他吃点吧,昨天一天都没有吃饭。”
杨子昂看了一眼床上的顾砚,有看了一眼何疏年,叹息了一声走了出去。何疏年点点头。病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何疏年的手在他的额头上叹了叹,温度烫人的厉害。她用热毛巾擦拭着他的额头,看着眼前病重的男人,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好像刀搅一般。擦拭几遍之后,她便将小米粥用热水温着,还不知道这个男人什么时候醒来?顾砚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疏年坐在他身边,先是一怔,随后紧蹙着眉头。“你怎么来了?”
他声音喑哑的不像话。何疏年原本不想在他生病的时候,和他生气,听着他这样的语气,心中很不适滋味。“我听说你病了,过来看看你。”
她不打算这个时候和他计较。有什么时候等到他好了之后,在和他谈。顾砚眸光看向她,眸子里面好像失去了往日的色彩,变得空洞,“你不是说和我没有关系了吗?那你现在来看我干什么?”
由于情绪有些激动,他咳嗦了几声。何疏年看着这个男人,都病成这幅模样了,还记得之前她说过的话。他就不能少说几句吗?何疏年道,“我今天是过来看你的,不是过来和你吵架的,你之前不是也对我很好吗?哪怕是我们现在分开了,我来看看你,也是应该的。”
听着她的话,顾砚的咳嗦声更剧烈了。何疏年站起来,想要朝着他走去,见他对她这幅表情,怔在原地,踟蹰不前。顾砚抬眸看向她,“你如果是因为我之前对你好,你心存歉意才过来看我,我不需要。我对谁好那是我心甘情愿的。”
他低沉的声音夹杂着一阵阵咳嗦声,传入她耳中。何疏年看着他这幅模样,是又气有心疼。“你先别说话了,先把粥喝了吧。”
她看在他生病的份上,还是决定忍一忍。等他病好了,在和他说。何疏年将小米粥端来他面前,“听说你昨天一天没有吃东西,趁着还热,吃点吧。”
她凑近了他几分。顾砚的眼眸里面含有复杂的情绪,他看着她,“你是不是可怜我?我不需要你因为可怜我,才对我好。”
他的声音之中有着最后的倔强。何疏年双手颤抖着,她原本看着他生病,知晓他心情也不好,打算忍一忍,没有想到这个男人还真是会戳她的心窝子。“顾砚,再怎么样,咱们也是一个村的,你受伤了,我过来照顾你,不也是在情理之中吗?”
顾砚依靠着病床躺着,“你如果是念及咱们是一个村的,才过来看我,那真没有必要。”
何疏年绝望的看着她,她刚进来看到顾砚虚弱的躺在病床上。拿毛巾给他擦额头,擦脖子,擦脸。心疼的想哭,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丝毫不领情,还这样说她,心中更加憋屈。她倏然拿起旁边的包,“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来照顾你,至于让你这样说我吗?你想要谁过来伺候你,就让谁过来伺候你吧,我走了,日后我们两个人也不要在见面了,哪怕是见面了,也装作不认识。”
她头也不回的离开。泪水不停的在眼中打转,最终还是流淌出来。跑出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对面走来的杨子昂。看到她眼中流下的泪,他眉头紧蹙着,“疏年,你怎么了?”
何疏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以后顾砚爱怎么样,怎么样,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你也不要因为他过来找我了。”
说完,她便直接离开。杨子昂回到病房的时候,顾砚耷拉着头,整个人病殃殃的,眼眸空洞无比。“顾砚,你和疏年说什么了?她怎么哭成那个样子?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人家姑娘知道你病了,特意从学校过来看你,给你擦额头,给你擦手,擦脸,你是不是真的摔坏了脑子,少根筋了。这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人家姑娘心中有你哩。”
顾砚脸色冷淡,抬眸静默的看着他,“她是因为可怜我才过来看我的,她说是因为和我是一个村的,才过来看我的。”
他叹了一口气,紧闭着双眼。杨子昂紧蹙着眉头,看着顾砚这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走到他面前。“顾砚,平日里看你挺精明的,怎么现在这么糊涂,人家姑娘能说什么哩,人家这样照顾你,不就是心里有你吗?这谁看不出来?难道非要人家姑娘主动说是因为喜欢你,才过来照顾你吗?难怪疏年这么生气,你这种男人,活该找不着对象。”
他愤愤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