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疏年走出去的时候,李磊一边拉扯着罗秋柔的头发,一边不断的踹她。“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娶你回来就是做饭和看孩子的。”
李磊眼眸之中只有愤怒以及残暴,没有一丝后悔与愧疚。何疏年当场就怒了,一个男人怎么能够这样欺负女人?女人原本就是弱势群体,看他说得那都是什么话?怎么女人就是娶回来生孩子和做饭的?罗玉坤有两个女儿,李磊敢这样在他们罗家动手打人,不就是因为罗家没有儿子吗?何疏年看着她小姨被打的浑身都是伤,眸光里面流露出一片狠厉。这他么是什么人渣!追到她家来打人?哪怕是小姨犯了什么错误,也不能被一个男人打?!“顾砚,制服他!”
何疏年声音冷冷的。她怒视着李磊,紧抿着唇。小时候她就经常看到她小姨被打回来,每次都哭好久,哭得眼睛都肿了。那个年代哪有什么离婚,在过不下去,也要忍着。小姨命不好,李磊经常家暴,身体也不好,不到四十岁,就离世了。在农村,很多人家重男轻女也不是没有原因的。罗家正是因为没有男人,罗玉坤的身体也不好,这才被李磊欺负。顾砚上去,直接反剪着他的手,一手按住他的肩膀,一手抵着他,“打女人,算什么男人?!”
他的眸子里面闪烁着一抹狠厉。最没有本事的男人,才会对他的妻儿下手。顾砚最痛恨的就是男人欺负家里人。女人嫁给他,给他生孩子,受了多少罪,他怎么忍心下得去手?之前顾砚在怎么吊儿郎当的时候,也从不会下手去打女人。这是他的底线。看着面前男人将女人打得浑身是伤,顾砚的力道加大了几分。“啊啊啊啊啊……”李磊在地上嚎叫。罗秋柔蹲坐在地上,不断的哭,好像除了哭,什么都不会了。“李磊,你为什么打我妹妹,你打我妹妹干什么?你怎么下得去这么狠的手?”
罗春兰眼中的泪水也不断滚落下来。她上去,狠狠的踹了李磊几脚。“这还当着孩子的面,你就这么打秋柔,秋柔跟着你这几年,受了什么累,吃了什么苦,你心里没有数吗?”
罗春兰也跟着哭。孩子更是在一边抱着她娘哭,眼里除了害怕就是胆怯。李磊丝毫都没有将这些话听在心中,他怒视着面前的顾砚,“你是谁,你赶紧放开我?你算什么东西?”
他的言语之中仍旧十分不屑。李磊在县城肉联厂工作,在这个年代,那就是很好的饭碗。之前罗玉坤还没有生病之前,罗家的条件很不错,李磊并不像是现在这般得寸进尺。现如今,罗云坤生病,罗秋柔在家中拿了一些钱,这彻底激怒了他。每天更是有理由对她动手。罗秋柔不想让她爹和她爹担心,这些年所受的苦都暗自承受着。今天她原本是想要回家看看她爹,顺便照顾她爹,没有想到李磊追到她家,还动手打了她。罗秋柔坐在地上,她不仅仅是身体疼痛,那颗心早已经是千疮百孔。顾砚冷冷开口,“我是谁不重要,你动手打女人,这就是你的不对。”
何疏年走到李磊面前,对着他的脸“啪啪”,狠狠的抽了两个耳光。“呸,人渣!畜生都比你强。”
李磊什么时候受到这种委屈,怒视着何疏年,“你算什么东西,你信不信我抽死你?”
何疏年丝毫不畏惧他的眸光,她反手,再次给他两个巴掌,每一掌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这几巴掌,是我替小姨打的!”
她眸光微凛,脸色骤冷。上一次,小姨去世的时候,这个男人还在酒店和其他女人夜夜笙歌。这是他欠小姨的!这一辈子,她绝对不会在让小姨有那样的下场。因为这个人渣,他不配!何疏年走到她小姨面前,和她娘一起,将小姨搀扶进屋内。罗秋柔此时就好像是一具没有了灵魂的木偶一般,任由人将她拉进屋内。“婶儿,你先去照看孩子,我来检查身体。”
她轻车熟路将小姨扶到炕上,检查她身体。罗秋柔眼中的泪水不断的滚落下来,一直在抽泣。当何疏年看到那触目惊心的鲜血以及那青紫的印记的时候,她紧抿着唇,双手不断紧握着。刚刚她对李磊下手还是下手轻了。这个男人怎么能对他的妻子下这么重的手?他怎么狠心?小姨身上的伤痕,新伤覆盖着旧伤,全身没有什么好的地方。她的手朝着小姨肋骨摸去的时候,她疼得倒吸一口气。何疏年实在是忍不住了,眼泪不断的滚落下来。之前,她只是从其他人口中听到小姨被李磊欺负。那个时候,她还小,根本就不懂被欺负成什么模样。印象之中,她每次见到小姨,她总是在哭。现在,当她看到小姨身上那一处处惨不忍睹的伤痕的时候,她的一颗心就好像是被人紧紧握住。何疏年怒气匆匆从屋内走出去,罗春兰见她一副盛怒的模样,赶紧拦着她,“疏年,你干什么去?”
“报警!”
她要为小姨讨回公道。罗秋柔一听,跌跌撞撞从炕上爬下来,“不要报警,不要报警,我的孩子不能没有爹,不能没有爹呀!”
她哭得肝肠寸断。何疏年的心被狠狠的揪起。在她们眼中,男人打女人也是正常的事情。正是她们这种迂腐的思想,才让那些男人变本加厉。她们无论承受着什么样的煎熬,都默默忍受着。从来都不想要为自己讨回公道。罗春兰这个时候,也上前一步将疏年拦下,“疏年,没有用的,警察同志来了也只能是调节。根本就管不了什么用。”
她叹息了几声。在她们眼中,这种被自家男人打了的事情,找警察有什么用?况且,在这个年代,她们认为这只是家庭矛盾,很多人家都是这样哩。为了孩子,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何疏年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这个时代的悲哀,她之前看新闻,女的被男人活活打死,都没有人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