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端了海盟心软的神。一句话,让唐杳如遭雷击。当初,和北易寒第一次见面,他便说过这句话。付怨怎么会说出这种话。难道说他认识北易寒?不,不对。北易寒是薄暮时,她不该怀疑。比起摆在面前的事实,她固执地相信自己的眼睛。应该只是错觉,之前网上就流行这句话,没什么稀奇的。唐杳安抚好自己的情绪,派人去找消失的五号。之前带回来的两个人,分别是二十三号和五十八号。至于名字……他们自己不肯说。两人安排在实验室旁边的休息室里,平时的一日三餐权家的佣人会送来。他们也可以在附近的院子里自由活动,但不能离开。权家很大,每个区域功能都规划明显。实验室这边都有很多独立的小院子和建筑,风景优美,比在海盟的小黑屋好多了。而且,两人身中病毒,见风就咳。在海盟的这几年又被天天关着,关出社恐来了。两人就待在房间里,哪儿也不去。看到唐杳进来的时候,两人一惊,下意识站起来。紧张地看着她。唐杳不太过来,平时他们见到的人,要么是送餐的佣人,要么是来抽血或者送药的护士。“不用紧张,”唐杳拉过椅子,坐在他们对面,“我来是问你们一点事。”
二十三号有些拘谨:“您说。”
自从听到唐杳是杏林圣手,人美心善后,他们放心不少。无论如何,不会像在海盟那样绝望。如果未来有一丝光明,谁愿意死在黎明到来前呢。“你们这一批实验的人,除了你们还有人活下来吗?”
“没了。”
二十三号回答,旁边的五十八号跟着点头。唐杳蹙眉:“那五号你们见过吗?”
两人一起摇头。唐杳把五号失踪的事说了。“不可能,海盟的人看管得很严,周围都是人和监控,想要逃跑根本不可能。”
曾经有很多人都试过逃跑,但都没有用。甚至死得很惨。反正对海盟来说,又不差试验品。唐杳听完,脸色凝重。“你们同是试验品,真的没见过他们吗?”
“我们住的房间都是两两一房,我和五十八号也是只剩下我们俩的时候才安排在一起住的。”
五十八号附和着点头,补充道:“不过我听那些人说,人真的全都死了。”
“按照排号,五号应该在我们之前实验,不可能坚持这么久。”
见搜集不到五号的信息,唐杳只好转移话题。“当初,你们怎么会自愿去做试验品?”
二十三号垂头,不说话。五十八号嘴唇动了动,像是难以启齿。“如果让你们做人证,去警局控诉海盟的恶行,你们愿意吗?”
两人震惊地抬头看她。她不是答应治疗海盟盟主了吗,肯定收了海盟不少好处。现在想告海盟?她不怕死吗?海盟在他们眼里,就像一个庞然大物,想要与之抗衡是绝对不可能的。虽然唐杳身份了得,没有触犯利益的情况下对方不会轻易动她。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一头凶狠的猛虎。海盟若真被端了窝,那些心狠手辣的歹徒一定不会放过她。拼了命也会弄死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算唐杳有办法保护自己,但他们呢?肯定死在第一个。那样,就算病治好了有什么用。“唐医生,我们当初签了合同,一切自愿,成不了证据的。”
“不需要证据,拿活人做实验,本就违反人道主义,也侵犯了你们的人身权利,不论是华国的法律还是国际法,都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只要你们愿意作证,海盟这种行为就会受到严厉的打击。”
唐杳是绝对不会愿意看着这么一个势力群体再去害人的。二十三号还是不太愿意。五十八号鼓起勇气:“那之后,你会保护我们的安全吗?”
二十三号震惊地看了他一眼。“海盟的确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其实我当初之所以会签自愿书,全都是海盟逼的。”
他家庭困难,爸妈是农民,没什么经济来源。为了供他上大学,砸锅卖铁,家里的猪牛羊都卖了。可毕业后,他想着终于能大展宏图,给父母一个安享晚年的机会。可他因为身体健康,被海盟盯上了。就做了个局,让父母背上官司。为了不让辛苦操劳一辈子的爸妈坐牢,他才同意做这个试验品。这些年没回去,前两天他在权家,问佣人要了手机。按照记忆里的号码给家里打回去。打不通。后来,他通过别的渠道知道,在他失踪的这几年,父母悲痛不已,四处托关系找自己。没两年,就熬死了。五十八号说着,泪流满面。他捂着脸,泪水顺着他的指缝流出,浓重的悲伤在房间里流淌。“如果没有海盟,我们一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子,我愿意作证,让警察有证据毁灭海盟,给我爸妈报仇。”
也希望,以后不会有像他这样的人,重复同样的路。二十三号拍拍他的肩膀。无声安慰。“咳咳……唐医生,你有这个把握吗?”
唐杳点头。五十八号情绪波动太大,捂着心口咳起来。咳得撕心裂肺的。二十三号连忙拿来止咳的药和水给他。止咳药是唐杳配的,效果还不错。“只要你愿意作证,我会保护你的安全,你什么也不用担心。”
“好。”
寒光发来消息,有五号的消息。唐杳安抚两人几句,就离开了。唐杳赶到寒光说的地方,是一个小巷子,一个人蜷缩在角落,咳得撕心裂肺。“我们观察这么久,他一直在咳。”
“也不让人靠近。”
没有照片,只能根据咳嗽症状来找人,然后再找唐杳过来确认。唐杳上前,男人蜷缩成一团,咳嗽声一直不断。男人穿着白色的服装,和她初次见到二十三好和五十八号时的一样。不过,纯白的衣服现在已经沾满脏污。身体看起来消瘦单薄,瘦得只剩皮包骨。似乎很怕人,抱着头蜷缩垃圾桶旁边,浑身发抖。又因为见风,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好,我叫唐杳,是一名医生,我看你病得很重,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给你看看。”
唐杳尽量让自己声音温柔亲切。听到她的话,男人没再动。愣在那里,仿佛被抽了魂儿。“你……”“你走。”
男人开口,声音低沉虚弱语气却很坚定。“我只是想帮你。”
唐杳试探着触碰他。哪知道对方反应很激烈,大手一挥将她手拍开。那一刹那,她看到了他的脸。宛若晴天霹雳落在她头顶。男人将脸捂着,站起来跌跌撞撞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