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同处一室薄暮时冷笑:“你怎么不去和保镖挤一晚?”
唐杳:“好。”
“你敢!”
她脚还没迈出去,就听到男人阴恻恻的声音。有一种她敢去,就打断她腿的趋势。唐杳翻了个白眼。如果说之前猜测是百分之五十。那么现在,她又百分之六十的把握,觉得他就是薄暮时。“时先生,我和我保镖,都比我和你熟。”
言下之意,和他们在一起,比和你在一起更安全。“呵,”男人轻嘲,“唐小姐是对自己魅力没数,还是对男人不了解?”
“我把他们赶出来,我睡床,让他们睡沙发。”
“可以,”男人煞有其事地点头,“倘若被外面那些监视的人发现,那就为你的矫情买单。”
唐杳跺脚:“什么叫矫情,我一个女人和陌生男人同处一室,有最基本的防范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呸!说我矫情,我还没说你图谋不轨呢。你比外面监视的那些人更可怕。薄暮时走进,将她抵在墙上,薄唇贴着她耳朵:“我们熟不熟,杳杳心里没数吗?”
唐杳瞳孔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没想到他竟然先主动暴露身份。温热的唇落在耳廓上,唐杳一阵战栗,将他推开。“薄……”“天晚了,该休息了,你睡床,我睡沙发。”
说完,薄暮时没理会她,拉过毯子躺在床尾的小沙发上。沙发太小太窄,他头在一边,腿在另一边,膝盖以下还在沙发外晃荡。毯子又薄又轻,在这严寒的大冬天,根本不保暖。唐杳知道他一些习惯。这么窄小的沙发连翻身都做不到,他肯定也睡不好。加上他现在的身体,根本经不起折腾。她都不知道,短短两个多月,他是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的。今天她好几次想问出口,话到嘴边又不知该怎么说。唐杳站在原地看了他几分钟:“要不,你睡床,我睡沙发?”
薄暮时没睁眼:“不用。”
唐杳不再劝,脱了外套躺进被窝。这些床单被套都是护卫队送来的新的,她倒是没有什么芥蒂。“这房子原来的主人呢?”
“安排在别的房子了。”
“哦,”唐杳干巴巴地应,觉得氛围莫名有些尴尬,开始找话题,“那我们鸠占鹊巢,会不会太过分了啊。”
“你躲进来的时候也没见你心怀愧疚。”
唐杳:“……”你干脆把天聊死得了。以前的薄暮时多好啊,都不会和她抬杠。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净气她。想到这段时间他的所作所为,恐怕早就知道自己是权安宁了。还故意捉弄她。黑暗中,传来幽幽一声叹息:“我把这买下来了,不用担心。”
薄暮时也不喜欢住在不熟悉、不属于自己的房子里。他有钱,整个东洲都是他的,买下一个小别墅不是问题。那对小夫妻知道是东洲主买他们的房子,还高兴极了。“你……什么时候认……”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这个问题在心中来回千百遍,到了嘴边她却不敢说了。唐杳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什么也不去想。不去想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不去想北易寒、不去想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就这样吧。不要拆穿了。以时渊、安宁的身份相处。忘掉唐杳和薄暮时之间的不愉快,最起码,在这几天内不要提起。薄暮时没听到她的话,缓缓睁开了眼睛。窗外的夜空飘起了雪花,在路灯下显现得分明。大雪很快将白日踩出的脚印脏污覆盖。可被覆盖了,脏污就不存在了吗?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他太熟悉唐杳了,从呼吸声就能判断出她是否睡着。他起身走到床边,借着窗外的光打量她。这张脸刻在他骨子里,分开的每一夜都会闯入他的梦里。陪着他、也折磨他。让他欢喜,让他忧。今天下午在高处看到她以这张脸出现的时候,他便想不顾一切出现在她身边。所以他来了。他以为,唐杳猜出他身份后,会想从前那样激烈、愤恨地排斥他。可是她没有。这发现让他很开心愉悦。他伸出手指,将她脸颊边的头发撩到耳后。那一刹那,他发现她呼吸乱了。她醒了。他顿时有些紧张,生怕她骂自己,抗拒他。他等待着她睁眼给自己判刑。几秒后,她仍旧闭着眼。薄暮时眸子一亮,得寸进尺。缓缓凑过去,想要亲吻她。唐杳在他摸到自己头发时就醒了,人在陌生危险的环境里,怎么可能睡得熟。她不想对“时渊”亮出自己的利爪。便装睡。可察觉到呼吸越来越近,她有种不好的预感。睁眼,看到一张俊脸缓缓凑近,下一秒就要亲到她额头了。她立刻拱着被子翻了个身,后脑勺对着他。薄暮时有些可惜地叹气。没亲到。下次速度得快点。要不、来点硬的?看她这样子,对自己还是有感觉的。脑子里不知怎地就冒出席铮经常说的一句话:睡着睡着感情就来了。唐杳一直防备着他,不敢再睡。可或许是有他在的地方会让人感到安心,加上中午被爆炸波及到,到后半夜的时候扛不住就真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感觉身边一阵温暖。还有温暖的娃娃。她忍不住蹭了蹭脸,发出满足的呜咽。手在娃娃上捏了捏,手感挺好,就是感觉不对劲。她睁眼,入目是男人黑色的针织衫,柔、软暖和,胸膛宽阔,安全感满满。一双大手揽着她的腰。她这才发现,她是完全睡在薄暮时怀里的。唐杳脸微微发热。拿开他的手往外挪。薄暮时凑过来,继续揽着她的腰:“天还早,再睡会儿。”
一如从前的每个清晨,她从他怀里醒来时一样。唐杳暗暗踹了他一脚:“你怎么在我床上?”
薄暮时下巴放在她头顶,嗓音带着睡意:“沙发上太冷了。”
呵~她信个鬼。“下去。”
“不去,外面冷。”
地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他关了,唐杳伸出一只手就赶紧收回来。她怕冷。薄暮时是知道的。唐杳动着腰,将他手往外抽:“时渊,你下去。”
“别动了,”男人将她抱紧,嗓音逐渐沙哑,“再动蹭出火了。”
察觉到什么,唐杳身体瞬间僵硬。她不敢乱动,气得咬牙切齿。最后忍无可忍,动真格的,直接将他连着被子一起踹下床。“你还蹬鼻子上脸了!”